雲臻也有些自暴自棄了,“既是這樣,我也不避著什麼了,我這幾日也是提心吊膽,偏葉思珍那狗日的說你在喂奶,不肯開藥,隻叫我忍著,這也是能忍的?我也想知道,他是如何忍著的。”
黛玉聽他說不莊的話,覺著好笑,伏在他身上笑起來,雲臻頓時又很是心猿意馬,心思一動,便又動了,二人直半夜都沒睡,三更過後,停了下來,才什麼都不顧,沉沉睡去。
次日,黛玉起得晚了許多,好在如今舜哥兒在,有他陪著睡,倒也說得過去。一連兩日,雲臻都沒放過她,到了十七日這一夜,越發有些沒節製,以至於十八日一早,原黛玉說要起來送他的,結果也沒起得來,待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初時,沒覺得有什麼,到了晚上,隻她和舜哥兒用飯,這會子,思念才生長起來,又到了安寢的時候,身邊那人的枕頭還在,可人卻不在了,黛玉直有些想哭。
好在有舜哥兒,歪在他爹爹的枕頭上,像個彌勒佛一樣,不停地咿咿呀呀,兩隻小短腿蹬個不停,兩隻小手不停地抓撓著,黛玉歪在一邊看著他,隻覺著這孩子的眉眼,真是越來越像他爹了。
二十日是惜春出閣的日子。黛玉頭一日便和榮妃說了,也報到了皇太後那裡要去榮國府喝喜酒。禮單早就從王府裡按例開了過去了。車在後門口將黛玉接了出去,才走了幾步遠,便說遇到了太子的車。
黛玉的車停在了一邊避讓,太子的車錯過的時候也停了下來,太子撩起了車簾子,朝這邊問道,“是八弟妹的車嗎?”黛玉無法,隻好打開簾子,正要下車行禮,太子道,“不必多禮了,八弟出征了,若家裡有所不便,不妨叫人來找我,凡事自有我一力擔當。”
黛玉淡淡地道了謝,黃蘆把車趕著,錯了過去。坐在車裡,黛玉隻覺著如吃了一粒死蒼蠅一樣惡心,舜哥兒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他娘心裡有些不爽,哼哼了兩聲,兩條小腿蹬了蹬,黛玉看到他白嫩如蓮藕般的模樣,也開懷了些。
黛玉到得有些晚,她娘已經到了,在老太太那裡。熙鳳領著黛玉過來,到了老太太的上房,賈氏早起身把舜哥兒抱了過去,那邊薛姨媽抱著寶釵才剛剛滿月的兒子,正和老太太說笑。待舜哥兒一到,老太太已是匆忙站了起來,一把將舜哥兒接進懷裡,雙臂一沉,驚呼道,“哎喲,這小不點兒還這麼沉!”
說著,老太太已是攏進了懷裡,上下打量這孩子,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吩咐鴛鴦,“去把我箱子裡那個瓔珞拿過來。”
鴛鴦拿過來了,老太太親自把那瓔珞項圈戴在舜哥兒的身上,對黛玉道,“不怕,這是軟項圈,這些珠子石頭嵌得也緊,又牢靠,偶爾戴戴也不妨。”
黛玉笑道,“他也不會磕頭,給了也是白給。”
老太太卻不理黛玉,隻看著舜哥兒對薛姨媽道,“這孩子會長,長得像他爹,又有些像我這個玉兒,論長相上來說,竟是半點都沒有長敗的。這身子骨兒,我才一摸,也結實,隻怕將來也跟他爹一樣,是個能帶兵打仗的。”
薛姨媽懷裡,寶釵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比舜哥兒小了一個月的緣故,又據說是早產了半個月,瞧著瘦小一些,性子大約也是隨了他母親,有些內斂,不像舜哥兒,一瞧便是霸王的本性,看到寶釵的孩子,便一把要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