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事既說好了,雲臻晚間便喊了人過來說話,留著用一頓飯,叫王協陪著。黛玉便叫了三個丫鬟過去,明說是服侍,實則是去瞧人去了,回來後,便定了三人。輕絮瞧中的是兵部主事陶立侃,紫鵑看中的是五城兵馬司指揮譚勇,秋痕選了吏部主事張平。
男方那邊便由王協來說這件事,黛玉又安排這三對彼此試探了一番,雖說三人是黛玉跟前的丫鬟,可跟雲臻的人誰人不知他從不沾染女色,再這三個丫鬟不論容貌言行舉止,比一些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都還要體麵,自然是無有不願意的。
親事便算是定了下來,這三人各人回去跟家裡的商量,敲定了迎娶日期再過來商談婚事。
初十日,黛玉要請客,雲臻便說,恰好這一日他也把該請的人都請一請。提前一日,李覓和金釧兒忙起來,把菜單都擬出來,又把要用的桌椅器皿都找了出來,前前後後重新打掃了一遍,請了惠鳳樓的師傅過來做菜,大廚房的門口已是支起了灶台,勝在一應的都有定例,雖說府上的人手並不多,卻並沒有失了章法。
金釧兒擔心人手不夠,把晴雯領了進來。黛玉正在給孩子喂奶,見她也是懷著身子,便笑道,“你這也能做事?你要進來瞧瞧我就進來,自己都這樣了,我還指著你做事?”
誰知,晴雯眼淚卻落下來了,要給黛玉跪下,金釧兒忙拉住了她,晴雯抹著眼淚道,“奴婢除了王妃這裡,再也沒有能走動的地方了。”她把一張賣身契遞給黛玉,“不光是奴婢還要回到王妃這裡,連我家爺也說要來王府做事,隻怕王爺嫌棄,不肯要。”
黛玉叫金釧兒給她搬個凳子坐,問道,“我以為你去了南邊不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個事?”
晴雯哭著道,“王妃可還記得義忠親王妃?誰能想到,她會竟會是奴婢的哥哥,原本奴婢家是姑蘇織造上的,一二十年前,奴婢一家與那會兒還好著的義忠王府結親。義忠王本是先帝親兄弟,還以為攀上了一樁好親事。”
金釧兒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正要離開,晴雯卻道,“金釧兒姐姐,你也彆怕,當年的人都死絕了,要不是這次奴婢去了南邊,遇到了昔年家裡的一個舊人,隻怕奴婢是連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黛玉朝金釧兒擺擺手,金釧兒出去立在了屋門口。屋裡,晴雯繼續道,“親事結下的第四年,陛下省親,奴婢家的姑爺,義忠老親王的次子雲秋是護國將軍隨駕,他體恤奴婢姑姑,便說這是絕好的機會,帶了姑姑一塊兒回娘家一趟。”
“誰知……”晴雯哭了起來,好半天才停歇下來,“皇上駐蹕在甄家,奴婢姑姑與甄家一位太妃打小兒就親近,那會兒她也隨駕喚了奴婢姑姑過去說話,便是在她屋裡,奴婢姑姑竟被先皇給……淩辱了!”
“奴婢姑姑不敢聲張,那會兒,她已有一子一女,她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連累了丈夫與孩子們。她到底又舍不得死,隻說以後不進宮便是。誰知,回到京城後,太上皇以皇太後的名義召奴婢姑姑進宮,竟不肯叫她出來。奴婢姑父進宮找姑姑,不知發生了什麼,宮裡傳出消息,說他弑君,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