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臻在一旁道,“這季節,我看你去哪裡買去?”邊說,從黛玉的懷裡接過了序哥兒。
十三道,“琉璃廠那邊有山東的蟈蟈在賣,說起這些,哥,你就不懂了,不過是多花兩個銀子的事,哪裡就買不來?”
雲臻越發不高興了,“多花兩個銀子?既是如此,這次真該叫你跟著去!”
十三難免渴望,隻也知道,若他哥哥出京了,他實在該守在家裡,上次園子裡那種事,一旦發生,後果實在是不敢想象。
黛玉便道,“我在府裡,輕易又不出門,你讓他留在家裡做什麼?男子漢誌在四方,哪有叫他守著的道理?你讓他跟著去吧,如今這樣的好機會,可不能白浪費了。”
又對十三道,“你哥哥的意思,你隨口說幾兩銀子,貴為龍子鳳孫算不得什麼,可也正因如此,才該珍惜錢財,因這是民生民力。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黃河漲水決堤,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難民如潮,你如今也長大了,又封了郡王,多少雙眼睛盯著,無論是言行舉止,都該越發謹慎!”
十三撓了撓頭,“我當初就說不要封王,哥非要把我軍功報上去!”
雲臻站起身來,“待你再大一些,成了家,我奏明父皇,把你送到白韓生那裡去,韃靼三番五次南下,你在那邊也有用武之地。京中如今……實在混亂,你這樣的性子我格外擔心!”
十三眼睛一亮,又暗下去,“我隻是格外看不慣那些人那些事,兄弟之間,何必如此?”
說起這個,黛玉便插不進話來了,隻好笑著道,“今日有鬆江的四腮鱸來,新鮮的,我叫廚房做了,一會兒你們兄弟倆喝一杯!”
十三已是饞得流口水了,忙叫了他貼身的內侍雙喜過來,“去,把前兒爺得的那壇子好酒拿過來。”雙喜得了令去了,十三便湊過來跟雲臻道,“哥,你說奇不奇?前兒,四哥竟然叫人給我送了一壇還沒開封的竹葉青,說是有五十多年了,我隔了泥聞了聞,都溢出香味來了,原想著帶著離京了,和你簷哥兒一塊兒喝,今日咱們哥兒就先嘗嘗鮮!”
雲臻看了一眼天色,扭頭對鐘順道,“去把舅爺接過來,跟太太說今日天晚了,舅爺喝完酒,就在這邊睡了,不回去了!”
鐘順領命去了,稍頃,簷哥兒就快步進來了,行過禮,就道,“這雨,真是好大啊……”
話還沒說完,二門上就有人過來,對黛玉道,“王妃,南安王府郡主來了,請見王妃!”
黛玉皺了皺眉頭,這從來沒打過交道呢,十三已是對簷哥兒道,“是把人勾了來的?”
十三已是跟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跳了起來,“這女的,怎麼回事?怎麼就追到這裡來了?真是見了鬼了,這不是,不是,還是郡主的嗎?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