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看著弓腰站在玉階下的兒子,已是非常失望了,事到如今,他居然還在幫老大說話,就如同年前他求自己收回成命,請求為太子複位一樣。皇帝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雲臻,莫非今天你也要用你的命來為大皇子擔保?”
雲臻猛地抬起頭來,用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盯著皇帝,恰好就在這時候,禁軍統領張楶進來了,在皇帝跟前跪下,將手裡的一個匣子奉上去。
夏守忠站得高,隻匆匆一眼,便嚇得腿都軟了,渾身冷汗淋漓,偷偷朝皇帝看去,隻見皇帝也是看了一眼,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吩咐道,“呈上來!”
夏守忠隻好勉強走下玉階,雙手顫抖著捧過匣子,走到玉階上,跪了下來,無限恭敬地將那匣子雙手托過頭。隻夏守忠到底還是沒能稍微削減皇帝的怒火,皇帝已是無法控製心頭熊熊的火焰,他顫抖著手,拿過了匣子,卻站起身來,狠狠一腳踹在了夏守忠的身上,夏守忠便如一條死狗一樣,從玉階上滾了下來,跪在地衣上的皇子朝臣們,無一人敢躲開,以至於被夏守忠壓住了扶在地上的雙臂。
“畜生,畜生!”
皇帝的話,還在大殿裡回蕩,大皇子已是上前一步,撲在了玉階邊上,痛哭流涕喊道,“父皇,冤枉啊,冤枉!”
“冤枉?”皇帝一腳朝他踹去,卻踹了個空,一個趔趄朝前撲去,雲臻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卻被他一把摔開,“朕如何冤枉你了?”
說著,將手裡的匣子,朝大皇子扔去,匣子缺了一角,蹦起來,將大皇子的額角戳傷了,鮮血直流,卻並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看到匣子裡,太子被做成了一個布偶,上麵是他的生辰八字,一根根繡花針紮在他的頭上,身上數處大穴上,恐怖至極。
大皇子被嚇得直往後退,嘴裡不停地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雲臻見此,心頭實在是不忍,他正要上前,身後,不知道是誰,扯住了他的衣袍,他垂下頭來,十指緊緊地摳住地衣,心裡明白,在這場戰鬥中,他早已經成了一個戰士,並沒有資格去憐憫誰,更沒有立場去幫助誰了!
“將大皇子收入宗人府,由宗人府審理此案。著內閣擬旨,由禮部準備冊封太子儀式!”皇帝說完,已是不願多說,朝殿外走去,夏守忠早已經爬了起來,宣布一聲,“退朝”,趕緊跟了上去。
大皇子膝行著要喊“父皇”,又是喊“皇上”,要跟過去,宗人令乃忠順王,趕緊過去,扶住了大皇子的肩,“雲甯,罷了!”
“罷了?皇叔,您知道我沒有行巫蠱之事,我為什麼要背這口黑鍋?一旦我背上去,我這輩子還能翻身嗎?”
雲臻環視一圈大殿,所有的臣子們都盯著大皇子,沒有人相信他是無辜的。看到這些眼神,連雲臻都不知道該選擇信還是不信了。他格外頹喪地從殿裡出來,茫然地走在一道道宮牆之間,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榮妃的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