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縮在床上慫了一會,但等了半天她的危險感應就跟失靈了一樣安靜如雞。而且她轉念一想似乎又沒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個開門殺,說不定她真死了就可以脫出這個異世界了呢。沒錯,她給自己打著氣向門那裡走去,沒什麼可怕的,哥無所畏懼。
深吸一口氣,秋猛地拉開房門。
維持著手指懸空敲門姿勢的男人還愣了一下,似乎被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男人迅速擠進門把門關好,口中奚落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嗯?問都不問就給陌生人開門?還把門開那麼大是怕對方沒有進來的機會嗎?有點警惕心好不好我昨晚怎麼跟你說的?晚上彆隨便出門,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為了贏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我真的是想不明白,在這種遊戲裡你怎麼還敢晚上就這麼給陌生人開門?”
“淵媽媽停一停停一停,”秋頭又隱隱作痛,“你也不算陌生人啊而且我的危險感應告訴我沒事,哦對了危險感應是我的能力。”
“誰管你的能力是什麼?萬一那玩意失靈了怎麼辦?而且我就不算陌生人了,嗯?小姑娘?你才認識我幾天啊,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還有為什麼就這樣隨隨便便把能力告訴彆人了?身份能力很重要還用我告訴你嗎?”
“可你不也把能力告訴我了嗎?”
“那能一樣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秋抬頭去看男人的眼睛,“我告訴你隻是因為我想要告訴你,我給你開門隻是因為我想要相信你,僅此而已。”
秦九淵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說什麼。良久,他才開口:“嘖,小姑娘,你在跟我**嗎?”
“想多了,我隻把你當媽,咳,當大哥。”
秦九淵就當沒聽到那個危險的字眼,說:“行了,收拾收拾走吧,大哥帶你去見世麵。”
兩人摸著黑朝樓下走去,秋悄悄開口:“你晚上投的誰啊,還是陸行舟嗎?”
“我沒那麼無聊連續兩天投秋田犬,不過我知道秋田犬的身份,是第一天就知道的,但我覺得沒什麼用就沒告訴你,他的身份是‘巫’。”
“巫?聽起來像是祈禱或者占卜方麵的能力?”
“這不重要,小姑娘,”男人拉著秋走到大廳中央的那張長桌前,“重點是,我晚上在上樓前發現了這個。”
說著他將椅墊拆開手伸進去摸索了一陣,摸出一張卡片遞給秋。
秋接過來借著微弱的燭火看了一眼,卡片正麵的花紋跟她拿到身份卡上的一樣,不過這張的中間寫著:身份驗證卡。
“!!你給我這個乾嘛?你自己留著用啊!”
“相信我,我拿著它沒用,真的。”看秋還要反駁,秦九淵歎了口氣又說:“彆推辭了,就當是大哥給的見麵禮,嗯?”
秋還想說什麼,秦九淵卻突然麵色一凝,“又有人使用能力了,是那對情侶中的男人,唔,他的身份是‘樹精’。”
沒過幾秒,一聲拖長的哀嚎在彆墅二樓響起,接著是歇斯底裡地哭喊,中間蘊藏的巨大悲慟和恨意讓人不寒而栗。
出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返回二樓,其他人已經都從房間裡出來圍作一團。秋拉著秦九淵擠進人堆前排,就看見那對情侶中叫“章回”的男人跪坐在地上,懷裡抱著滿身是血的女人。
蹲在一旁的顧清悅搖了搖頭,示意女人已經沒了呼吸,同時她拉住還在徒勞地試圖對女人屍體進行治愈的男人低聲安慰著些什麼。
秋猜測章回手裡治愈的白光應該就是“樹精”的技能。
似乎是出於對痛失所愛之人的憐憫和同情,或是其他什麼兔死狐悲式的感慨。在場的其他人都默契地沒有發聲,避免再去刺激這個可憐的男人。有人手中拿著燭台,有人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的睡衣,黃發的少年甚至順了朵不知從哪弄來的假花輕輕放在那個叫小璐的姑娘胸前。
人們沉默著,像是在進行一場盛大而又荒誕的葬禮。
沒有人注意到,楊洛洛站在人群邊緣,冷漠地垂著眼看著這一幕。她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半掩住眼中的冰冷和不屑。驀地,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漂亮的眼瞳中已經盛滿了淚水,“博哥哥。”她輕輕叫著,在身邊兩個男人手忙腳亂地低聲安慰中,楊洛洛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名叫章回的男人抬起頭,他的眼底還因為哭泣而泛著紅色,麵上卻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無論是誰,”他說,他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聽到,“我一定會讓害死小璐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