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在書房等你。”就在她上樓已經上到一半之時,原以為不會再說話了的謝管家在身後喊道。秋腳步頓了一瞬,隨即擺擺手示意著知道了,就繼續抬步上了樓。
就在她堪堪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窗外又響起了陣陣警鈴的鳴笛聲。隨即在樓下的大廳中,傳來了秦南潯貌若瘋癲的嗓音。“你們、你們想乾什麼,憑什麼帶我走?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亂抓人!”
他很快被迅速出警的警員們押進了車裡,秋站在樓梯處居高臨下地看向薑遇,後者見到她後點了點頭。
“你要來嗎,作為報案人出席,給你留個位置。”
“你就當我是匿名舉報吧,”秋搖搖頭,“明天放學我再過去,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
“行,那你放學之後直接來就行了。”薑遇眯了眯眼睛看向被動靜驚動出門的秦九淵,客氣而疏離地同樣跟他打了聲招呼。“那打擾你們了,我們先去處理這件案子了。”
他們如同出警時那樣迅速而訓練有素地退出去了,秋站在樓梯上咂了咂舌。“他們刑警部隊的也太辛苦了,真是不容易啊。”
“我覺得某位特地逃學去探險的小朋友也是夠辛苦的,你覺得呢?”
秋:“又是沈驚雪那個b……咳、那位好心的先生告訴你的?”
“我覺得……”
“你怎麼敢這麼做!”秋與秦九淵停下口中的話語,轉頭看向二樓樓梯的上方。一向閉不出戶的老太太在阿蓮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敲了敲拐杖,一雙渾濁雙目此刻終於正眼瞧了秋一回,隻是神色中滿是狠厲與怨毒。
“我們秦家好心收養你讓你不至於流落街頭,到頭來竟然還要反咬一口,呸,不知廉恥的喪門星!”
“怎麼說話的呢!”秦九淵率先一步擋住她的注視,臉色難看。“秦南潯自己乾出的破事自己負責,跟小姑娘有什麼關係?”
“還有你!逆子!”老太太徹底氣急了一般,蛇頭拐杖尖端隔空直至站在樓梯上的男人。“他是你弟弟!彆現在做出一副難得情深的樣子,要是讓她知道了你當初同意了什麼事,你以為她還能像現在一樣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還真是氣急了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啊。秋感慨一聲,淡淡道:“那那時候我可能是坐著跟他講話的吧,說真的,奶奶。一大把年紀了,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嗎,乾嗎非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老太太高高地揚起了稀疏的眉,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我說,年紀大了,就不要管這種破事了。”她低垂眼瞼淡漠地看向自覺被冒犯到的老太太與怔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阿蓮,“你難道真的以為,主動權依然掌握在你手中嗎?”
“……”
“不跟你們說了,我睡了。”她抬手拍了拍秦九淵的肩,“沒錯,我今天就是逃學去探險了,我錯了,下次還敢。對了幫我跟沈驚雪說一聲,他的玉墜真的是我見過品味最差最醜的。”
她這樣說著,轉身當著幾人的麵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經過了幾個晚上之後,她算是有點摸清了牙仙的套路。似乎是每死一個與她有關聯的人就會出現一枚牙齒,所對應的那天晚上牙仙就會出現。第二次是桑婉寧,第三次是白薇,至於第一次的那枚人齒,秋潛意識認為那應該是屬於那個叫做盧照坤的男孩子的。
雖然由於記憶偏差元懿自己也說得雲裡霧裡的,但是不出意料的話盧照坤絕對是死了,凶手極有可能是秦南潯。想到晚上與元懿關於秦南潯的那段對話秋就一陣犯惡心,將反應衝動壓下去,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果然,牙仙並沒有來。
一夜無夢。
第二天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秦九淵已經不在家裡了,男人給她留的短信是早上臨時有個早會所以不能送她了,晚上的話看情況應該能回來,讓她好好待在學校裡上課。其中“待在學校裡好好上課”這幾個字還被用重點符號突出標明了出來。
秋感覺有些好笑,簡單吃了個早餐之後就自己背著包出門了。她今早下樓的時候杜若已經不在家裡了,想來應該是去找目前正離家出走的秦霄一起上學去了。
而真真是巧合,在她前腳剛路過吳恒宇家附近的弄堂的時候,她正好看見杜若與秦霄兩個人正坐在一家早點鋪吃早餐。
並不是很想窺視他們的日常與之扯上關係,秋本想裝作沒看到的路過,沒想到下一秒卻被另一個人攔住了腳步。
“你昨天沒來上學嗎?”麵容姣好的女生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問道,“是因為他們兩個的事嗎?”
林虹欣抬抬下巴遙遙指了指貌似親密坐在一起的杜若與秦霄。
“都說了跟他們沒關係啊。”秋無奈道,抬腳直接繞過了早餐鋪就想要離開。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定還要等三個月嗎?為什麼不能現在就換?”由於她們所處的這個位置正好是一個視線死角,所以正在吃早餐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她們的存在。吃到一半,秦霄突然放下筷子煩躁地開始抱怨起來。
“但是要講究風水陰陽之類方方麵麵的事情啊。”出乎意料的,杜若似乎是也對換命的事十分了解。“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三個月了。再耐心點等等吧,等她死了,還不什麼都是你的了。”
“我就是越來越看不慣她了!”秦霄憤憤道,“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什麼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可是好像就是從這個暑假開始,她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唉呀,真是煩死了!”
杜若拍著少年的肩安撫著,口中似是輕聲喃喃。
“你管她那麼多呢,反正不管過程怎麼作,總是要死的。總是要死的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