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阿珂爾的場合(1 / 2)

() 甲板。

滿臉陰鷙的魁梧女人狠狠抹了把臉上的血漬,細小眼睛掃過甲板上的所有人。

遊戲開局前,他們一共206名行刑官在船上,而到這輪太陽升起時,人數已然隻剩下了132人。

柳青已經醒了過來,臉色尚且慘白的女人躺在被圍出來的一片小空地中,許久不見蹤影的白禾溪也已回到了眾人身邊。

“這次,羅羅玩得很、開、心。”小山一樣的女人口中發出粗糲又刻意上揚的難聽聲線,她這樣說著,最後看了眼人群,目光在某處多停留了一瞬。“那麼,下次再一起玩吧,期待與你們的再見麵。”

“快彆來了這巨人我真的服了……”莊曉深吸了一口氣,撇過的頭正好看到另一旁焦關城和那些捉人方的人,於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地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不平道:“還有這幫人,嗬,我今天算是真實學會了什麼叫做彆相信任何人。”

秋咳了聲:“沒錯,不過你應該先看看分數,我手現在還有點舉不起來。”

“分數怎麼了,那巨人之前不是說過了輸的那一方一分都沒有嗎,怎麼……臥槽?!”

莊曉動靜過大的動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老梁率先抬起手臂,接著是躲藏方的所有人。

“我竟然加了2890分!”“我也是!不過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輸了嗎?”

焦關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抬手去看,得到的卻是與之前手腕上一模一樣的分數沒有改變。他握了握拳,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去。

一名短發的少女信步從船艙走出,注意到焦關城的視線,她漠然回望一眼,收回了手中的彎刀。後者凝視這個方向半晌,在想起秋之前拚了命也要破壞監控的時候終於用力握了握掌心。

她早就看到了同樣隱匿於那間房間裡橫梁之上的人,早就知道了他們這一方哪怕是在最後一刻反水也不會贏的。因為隻要有瑞依在,勝利就永遠也不屬於他們。

身邊的同伴們還在大聲質疑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焦關城苦笑一聲移開視線,回頭看到了正在以莫名神情看著自己小臂的赫菲斯托斯。

“赫菲,怎麼了?”兩人之前有過點小交情,所以焦關城繞開人群走過去,拍了拍小辮子男人的肩膀。

而事實上,在絕境隻要是能夠成功活到十五個世界朝上的行刑官們之間,或多或少都互相有所了解。畢竟這樣的人實在不多,而在那遙不可及的支配者們真正降臨之前,這些“老手”之間的利益往來還是極有必要的事情。

赫菲斯托斯難得沒有說話,隻是將右臂伸到他麵前讓他看。

“這是……”

焦關城凝神望去,一時竟忘了與他討論關於這場遊戲的後續。隻見男人那略顯慘白的膚色上方,一大片詭譎神秘的純黑圖騰爬滿了他的整隻小臂。

“以前從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你是不是惹上了什麼人被詛咒了?”

“誰知道呢?”赫菲斯托斯聳了聳肩,“為愛所妒之人啊,最終將重回愛欲之火中灼燒。”

已經充分了解其話劇表演家的天性,焦關城最後愛莫能助地搖搖頭,也見怪不怪地走遠了。

赫菲斯托斯拉上袖口,像是根本不在意那看上去就象征著不詳的圖案,他將視線轉向隱沒於人群中的兩個人。

其中那個高大男人將什麼東西遞給前麵的姑娘,那姑娘接過後笑了笑,輕聲詢問著要不要一起吃早餐。然後兩人欣然走遠,此間的氣氛好像是誰也不能介入進一般。

看著看著,赫菲斯托斯突然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餐廳。

還是同樣的打飯窗口,秋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同樣麵癱著臉的圍裙水手。雙方對視良久,她手指那一盤盤與先前沒什麼兩樣的食物開口道:“早餐就開始吃魚?”

水手:“不吃拉倒,嗬嗬。”

秋慢慢地捋起了袖子。

“阿芙,算了算了。”一旁的莊曉連忙拽住她,“你忘啦?船上的規矩之一,永遠不能和船上的原住民起爭執。”

“我就是覺得熱,拉個袖子而已。”秋莫名瞥了她一眼,從窗口裡給自己拿了一杯今日特供蘋果汁。“拜托,我骨頭還沒完全長好呢,不可能跟他打架的好不好。”

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秋注意到那個叫做蘇滿的瘋人今天也依舊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不過他存在感低得就像路邊的野草,半點也不見之前瘋癲號召要讓所有人都聽見他說話時的樣子了。

不過還是熟悉的刀順手。秋慢吞吞地將手中剛從秦九淵那拿回來的子母刀挽了個花,一邊喝著蘋果汁一邊聽莊曉說話。

“阿芙,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實在是難以吞咽那麵癱水手製作的各種魚類,莊曉乾脆放下了筷子將身體重心前傾。“之前的蘇滿也好,加裡,或是這次的羅羅,你有沒有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唔,都是瘋子?”

“不止,我總感覺,他們是被什麼東西或是磁場之類的給變成這個樣子的。”莊曉說,“蘇滿就不說了你現在也應該能看到,但是我之前曾經在船艙裡見到過一次羅羅,我印象很深,畢竟你知道的她太,呃,特征太明顯了。哎呀總之,當時的她根本不是這樣子的。”

“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自卑又有點內向的小女孩那種,雖然我也知道外形方麵不太符合。但是我能感覺的到,所以晚上我看到她轉眼間就殺了個人時才會表現得那麼吃驚。”

秋道:“我倒覺得,這可能就是他們最真實的原本麵目。”

“你要知道莊曉,這艘船隻的名字,就叫‘愚人船’。這裡聚集的是來自各地被驅逐的瘋人與病患,所以不能夠以常規的標準來衡量他們。”

莊曉沉默一瞬。

“唉,你說得也是。但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如果說他們是作為世界的原住民被驅逐的,那我們,我們又是什麼呢?”

“阿芙你發現沒有,就算上船那麼久大家都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但是每一個從陸地上來到船上的行刑官都是穿著瘋人統一的白袍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那些人眼中,也同樣都是被驅逐到愚人船上的瘋人啊。”

聽到這裡,突然間一個想法電光火石間出現在秋腦中,她眨眨眼,問道:“每一個行刑官都是穿著白袍從各個城鎮港口上船的嗎?”

“唔,也不是。比如說我就是在港口的時候與一批原住民瘋人一起上船的,但是也有直接就被傳送到船上來的行刑官,我記得你就是這樣。這應該也沒有什麼評判的標準吧,我覺得影響不大。”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