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知道,如果繼續按照這個情況走向下去,那麼就算是逮到那個瘋人,還是會和之前一百個行刑官爭搶海怪分數一樣互相爭鬥永無停息。
這樣想著,她乾脆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將漁網撒下,亞薇特已經舉起了大劍隨時準備著,她歎息一聲,收斂了幾分手中的力道。
死魚在半空落下,一個身影破開海麵縱身躍起。
巨網張開,那人影徑直落入層層網格中,齜著一口細碎的密齒掙紮了幾瞬。
“果然是那個瘋子!”
“就是他,抓住他!”
人們認出了那個在網中掙紮的身影,與之前甲板上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模一樣。一瞬間所有人武器出鞘,就想要趁著他處於劣勢不能上岸之時將他捕獲。
還算密實的漁網突然被碎齒撕裂,那男人就像是一條真正的大魚那樣一拍下身借著網的彈性跳到了甲板上。焦關城拳扣準備好早已在那裡等著他,當下一記重拳就直蹦他要害處而去。
而在他身後,是鋪蓋地的絢爛異能與體術,行刑官們個個神情興奮,好像已經看見了1000分的分數近在咫尺了一般。
秋玹手掌隔著衣擺摸了摸那朵已經被黑色染上了一半的白花,突然挑起嘴角笑了笑。
在層層人海中,瑞依的彎刀是最先勾上男人胸膛的。人們一擁而上將他圍在中間,綻放的血花在空中炸出的一團血霧,男人宛如獻祭般將自己迎上那柄彎刀,大魚被狡猾水手的魚鉤勾中,再難逃脫。
“先等等,彆殺了他!”
老梁連忙朝瑞依喊道,後者冷眼看了他一眼,手腕一挑彎刀毫不猶豫地刺入男人胸膛。
“不殺?不殺等著彆人把分拿走嗎?”少女冷冷地抽刀這樣道,晚了一步的行刑官們也隻好捶胸頓足恨自己手上的利刃就這樣差了那麼一點。
“走吧,結束了。”
已經知曉了結果,秋玹拉著柳青轉身向休息室的位置走去。
“唉,可惜了這一千分啊。”同組的新人隊友這樣感歎道,下一秒卻被手腕上新加上去的那個“1000”震驚得不出話來。
身後的人群中,眾人眼睜睜看著那男人臨死前跪倒在地上,從口中嘔出了一條活奔亂跳著的魚。
還能用三次。
三次過後,那朵從她血肉中生長出來的花朵將被徹底染黑。
聽著身邊幾個新人不可思議的驚呼以及亞薇特的厲聲阻止,秋玹捂著腹部默默在心中計算著得失。
“……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家都加了那1000分嗎?”
他們組的休息室中,那個新人女孩子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這樣問了出來。其餘幾人搖搖頭表示不清楚,秋玹同樣混在人群中跟著他們搖頭,最終這個話題被一句“可能是按誰釣上來的就歸誰這樣算吧”給一筆帶了過去。
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最終是那名皮衣男最先清了清嗓子開口。“呃,各位,我們要不要先互相認識一下啊。我叫陳皮,嗯,是新人,對現在的情況仍摸不著頭腦的那種。”
“啊,我江…”
“沒必要。”亞薇特挑挑眉打斷了他們幾個,“不管在什麼試煉場中,新人都是最不需要知道名字的……等到你們能夠活過第一個世界有資格進入絕境的時候,再來你們的名字吧。”
“可是……”
“喂阿芙,我有話跟你,你來一下。”亞薇特依然抱著她的那柄大劍,明明有隨行空間,但是她好像就是不願意將個人武器放於其鄭其實這點秋玹能夠理解,畢竟她自己也專門在袖口中開了個暗扣夾來帶她的子母刀,這點上她們倒是有幾分相似。
“幫忙照顧一下柳青。”她轉頭對秦九淵這樣道,後者習慣了那樣點點頭,於是她也就自動忽略後麵那些新人們仍不服氣的抗議,起身跟著亞薇特一起走到了房間裡。
“想什麼?”秋玹隨便挑了靠窗的一張床坐下,仰頭看向亞薇特。
年輕的騎士姐無聲挑挑眉,也坐在了她前麵的那張床上,直接開門見山地道:“那一千分是你做的吧,我們都知道要將‘魚’釣上來並且殺死才能夠獲得分數,所以之前解釋的那個可笑理由不成立。”
心裡大概猜到了她想要講什麼,秋玹神態自若地點點下頜,道:“使了一點不入流的手段而已,雖是打輔助的,但也不能這麼混是不?”
亞薇特笑了笑。“我從來沒有你是混子,不然我也不會選擇你當隊友了。”
秋玹對此不置可否,她偏頭去看窗外有些散去了陰翳的海洋,突然沒頭沒尾地了一句:“你上船來是有目的的嗎?”
“你什麼?”亞薇特看上去也是確實在為這個突然的問題疑惑著,“我上船能有什麼目的,不就是因為試煉場在船上嗎?”
“唔,那你覺得,我們組的那四個新人中,有沒有人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