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荊棘玫瑰(1 / 2)

秋玹坐在幽閉的探監牢房,她手心裡緊緊握著一枚鑰匙。

幾個小時前,她跟室友兩個人一坐一站大眼瞪小眼。她難得較勁一樣要跟他比比誰先開口說話,彼此沉默半晌,室友吸了吸鼻子,往她手裡塞了個瓶子。

秋玹看了看,還不是什麼世界土特產或是其他什麼稀奇玩意,就是他們監獄常用的那種喝水的杯子,裡麵是溫水兌了點焦褐色的糖稀。

她晃了晃瓶身,看著遊離狀糖色溶解化在溫水裡,繾綣又黏膩。

“這是乾什麼,賄賂我?”

室友還挺認真,站在旁邊鄭重地“嗯”了一聲。

秋玹笑了。

“行吧,接受賄賂。你趕緊去休息吧。”

黑暗裡似乎是傳來室友淅淅索索摸回床上的動靜,秋玹將瓶子仔細收進隨行空間,同樣躺了下來。而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又被獄警敲門的聲音吵醒,她從床上坐起來跟著押送獄警出門,手心裡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冰涼硬物。

那是一枚猩紅色的電子結晶,被塑造成了一把鑰匙的形狀。

就在她睡著之後被人放在枕頭旁邊觸手可及的地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秋玹回過神抬頭,看著坐在探監玻璃另一頭的符嫪。

看不出年紀的警官把手放在短發上捋了一把,眉宇間滿是沒有休息好的凝鬱與心力交瘁。他啞聲開口道:“我被停職了,上麵明令禁止我再繼續調查下去,我今天還能來見你也不過是因為監獄裡還有我的老朋友幫忙通融,往後……他們大概率會禁止我再來探監。”

“那就明擺著他們心虛有問題啊。”秋玹等了一會讓他把要說的話都說完,才道,“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符嫪神色間滿是疲倦,語氣卻始終十分平靜,“當然是繼續調查下去,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是嗎?我還能怎麼想。”

“哦。”秋玹應了一聲,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現在進度怎麼樣?”

“一直按著我跟上次你預想的方向進行,但是現在線索到一個人身上之後中斷了。”說起自己的案件,警官終於來了點興致,又胡嚕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開始在外麵給秋玹演示電子投屏。

“‘海神心臟’失竊之後,跟你上次分析得一樣,我們最先想到的嫌疑人是科研室跟博物館安保人員。在上麵沒有命令禁止撤職的時候,我跟助手去過幾次科研室跟安保局,而根據現場采集的信息分析以及對方措辭來看,他們並沒有明確的嫌疑。但是海神心臟失竊的那一天,在場的人就隻有安保局人員、負責做講解的幾個設計利維坦原型的科研人員、還有你。”

秋玹挑了下眉,“我去那裡乾嗎?”

“你問我?”符嫪朝她瞪眼睛,“我可告訴你,要是線索中斷在這裡你仍舊是第一嫌疑人,哦不,你現在已經獲罪了連嫌疑人都不是了,你最好配合一點!”

除了有些試煉場之外,為了不讓世界的原住民發現他們行刑官的異常身份,一般是會在他們身上安排“劇本”的。就比如說“聚焦”的那個世界,試煉場安排在秋玹身上的“劇本”就是孤僻陰沉長期受到糟糕侵犯的女高中生。一般而言,除了個人副本那種特殊情況之外,“劇本”給行刑官們的影響並不大,管你什麼劇本呢該求生還是得求生,因為這就隻是一個能夠相對不那麼顯眼地融入原住世界的手段而已。

行刑官被傳送到試煉場中,除了所對應的試煉場名稱之外幾乎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主線任務靠摸索與前人經驗,這種一般還好摸索得出來,但是要想知道自己身上被安排的“劇本”都寫過些什麼,就隻能靠詢問原住民還有自己推測。

秋玹現在麵對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她根本不知道“海神心臟”失竊的那一天“秋玹”到底去博物館乾什麼了,也不知道心臟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偷的。這時麵對著符嫪吹胡子瞪眼的質問,她隻能說:“我的記憶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完全忘記了。”

警官明擺著半信半疑,在一陣沉默對峙之後還是歎了口氣,道:“根據現場反饋資料來看,你跟其他遊客當時是去那裡參觀聽講解的,因為那天是難得聯邦博物館對公眾半開放的一天,但是每名參觀遊客還是要進行層層預約選拔身份調查才能進去的。在那之後我們檢查了所有登記在案的遊客信息,隻有你是最符合竊取海神心臟嫌疑的。”

“其他遊客都有誰?”

“都是清白身份,而且……據說他們‘上麵’都是有點背景的,動不了他們,就隻能從你身上下手。因為總要有一個‘罪犯’被推出來承擔責任,這也是為什麼我相信你有可能不是主謀,現在還願意坐在這裡跟你談話的原因。”

秋玹不動聲色握了握手掌,將腦中現有線索重新更新排列。

符嫪說,他專門調查過當天所有參加博物館開放日的遊客,也偷偷在沒有拿到搜查令的情況下全方位搜過,卻全都不像是真正的犯人。現在線索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斷了,那人是政客世家出身,屬於聯邦政府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同樣也是荊棘玫瑰的州長。

荊棘玫瑰是一級行政區名,雖然叫這個名字但是是出了名的偏瘠惡劣。臭名昭著的聯邦監獄就是建立在荊棘玫瑰跟另外一個州接壤的三不管地帶,理論上來說是完全獨立但是也隱隱有傳言說荊棘玫瑰的州長就是聯邦監獄幕後的投資創立人。符嫪現在最懷疑的人就是他,但是彆說在職的時候沒法對他進行全方位嚴密搜查,現在符嫪已經被停職了,要想摸清對方的底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說,按照現在線索證據的理解,如果那個劇本“秋玹”真的沒有偷,那麼罪犯就是州長。現在的局麵就是因為州長利用權威選了一個替罪羊出來,正好輪到秋玹。

理論上她也更傾向於這樣,如果不是“海神心臟”現在就握在她手裡。

鑰匙,是室友偷的。

秋玹輕輕眨了眨眼,指尖輕輕在玻璃上敲了敲拉回符嫪的注意。“我上次跟你說的,調查玄溟的事情怎麼樣了?”

符嫪衝她搖搖頭,“我查過了,他唯一特彆一點的身份就是以前在安保局工作了,這次也應該是因為背鍋才進監獄的。失竊那天他跟其他巡邏人員都在場,但是沒有動機作案時間也對不上。”

室友為什麼要瞞著所有人偷鑰匙,而在明知符嫪會來探監的情況下還是把鑰匙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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