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愛?(1 / 2)

異世漫遊指南暴風雪山莊第350章愛?“賀新郎,賀新郎,一賀郎君半生鬩牆,終落了、幸抱得珠璧良緣美嬌娘。”

秋玹眼前是一片燃燒起來的血紅,她一把扯落頭上的蓋頭,一時竟有些覺得自己跟不上節奏。

今日是第七天,是“左嵐”成親的日子,也是封棺的日子。她原本在腦中整理一遍細節,自己補出來的情節是,“新娘”在這個村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娘,或者說,至少左嵐這個人不是。

從第一天到達金林村之後所遇到的種種匪夷所思來看,“新娘”這個角色所擔任的意義大概是為了獻祭。

或許是因為什麼封建迷信,或許是因為村裡不可宣之於口的傳統,總之人們會在婚禮當天將新娘獻祭給廟裡的邪神,以此來換取後一年的風調雨順。

而輪到左嵐的時候,大概出事了。

秋玹原本是這麼想的,直到現在看到眼前的場景。

大概一個小時之前,她被人盛裝裝扮著送入早就布置好的禮堂。禮堂是修建在廟裡的,還是在那個位置,而不同於現實時間點裡他們看到的半成品裝潢,在左嵐的時間線,這間禮堂或者說是整座廟宇,傳統上就是用作成親禮廳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概與秋玹第一天所經曆的差不多,她被那些媒婆強行架著邁過火盆,周圍十幾個壯實小廝寸步不離地圍著她生怕逃跑。隻是這一次,沒有所謂的三拜,高堂之上坐著的所謂“雙方父母”,從她這個視線看過去也都是很正常活生生的活人。

這跟原來第一天所代入的記憶不一樣。

雖然心下疑惑,很快秋玹就被推過去固定站在中心位置。隔著遮蔽視線的紅色,她聽見周圍的賓客開始大聲談笑,緊接著互相敬酒,每個人嘴裡都在說著“恭喜、恭喜”。

也不知道是在恭喜誰,因為新郎始終不曾出現。

正這麼想著,隻能堪堪看見地麵上方一點的視野範圍內,出現了一雙陌生但十分考究的布鞋。

周圍喧鬨的觥籌交錯似乎是集體被扼住咽喉,死寂了一秒。

“夫妻對拜。”

一道聲音這麼說著。他直接略過了前麵的兩句拜天地拜父母,垂在同樣血色嫁袍兩邊的手指似乎動了動,緊接著,秋玹肩上一重,是那兩個媒婆又按著她彎下了腰。

“是我的新娘了。”

那聲音這麼說著,“再也沒有人會將我們分開。”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再也沒有‘人’會將我們分開。”

恍惚中,死寂一片的禮堂裡,隻剩那名怪異黑皮司儀高聲說著:

“賀新郎,賀新郎,一賀郎君半生鬩牆,終落了、幸抱得珠璧良緣美嬌娘。”

……

秋玹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好像是騎在一匹馬上。

眼前一片燃燒起來的血紅,她一把扯落頭上的蓋頭,然後發現眼前通紅一片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朝著那個方向眯了眯眼睛,驚異發現禮堂的位置已經整個燒灼了起來,不僅是禮廳,連整座雕梁畫棟的廟宇都燃燒於血紅的大火之中。

真有夠虎的,就那邪門的廟,說燒就燒了?

秋玹暗自咂舌,隨後注意到什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是被綁在一匹馬上,前麵牽著馬的人頭戴防毒麵具,不過看身形似乎是熟悉的。

是那個之前來找過“左嵐”的男人,說一定會帶她逃出去的那個。

“喂,兄弟。”秋玹喊他,“我醒了,這是要去哪?”

男人回過頭,秋玹這才後知後覺已經黃昏了。橙黃色的餘暉灑在那人的防毒麵具上,一時連做工相比起之後相對複古粗陋的麵具也變得柔和起來。

那人抬手,將麵具解了下來。

果然是那個男人的臉。

“我帶你出去。”他說,“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遠航,去開始新的生活。”

秋玹:“……去月亮船上嗎?”

她動了動手腕,“那把火是你放的?那裡麵的人呢,全都死了?”

“阿左。”男人突然湊近到馬前,“沒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人會阻礙我們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不再拘泥於這個小小的村子裡,我們做我們想做的任何事,成為我們想成為的任何人。”

秋玹:“你說你馬呢,就算說得再好聽,火還是你放的啊。”

“我原以為你不會在乎這些?”男人歪了歪頭,看起來有些疑惑。“你莫不是還對你母親有留戀?她明知道今天你要去送死,可還是讓你穿上嫁衣!就這樣的一個人,你竟然還放不下嗎?”

秋玹不知道那位原來的左嵐與婦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也不好去評價。她道:“不僅僅是她的問題,我現在在說你,你不覺得自己問題很大嗎?”

“不是你母親,那就是、那是……”

“!”

“那你就是還放不下他!”他突然伸手勒緊了馬匹的韁繩,棗色的駿馬受到驚嚇,嘶鳴著高抬起前蹄,如果不是秋玹小腿及時勾在鞍上就要被這一下直接摔下去。

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點,兀自扭曲著臉逼近,似是想要在她這裡討一個說法。“你已經答應我了,你答應過我會跟我走的,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放不下他?”

秋玹維持著一個好像騎在遊樂場鬥牛機上的姿勢,麵無表情。“他是誰?”

啪的一聲,男人五指緊握,徑直捏碎了那個從禮堂上順來的酒杯。

鮮血順著他指縫流下,自己卻也渾然不覺的樣子。他咬死牙關,聲音從喉嚨口一點一點擠出來,像是要生啖其血肉。

“顧蛇。”

顧蛇,一個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名字。秋玹暗暗記下這名字,語氣不變。

“那他現在在哪?”

馬下的男人卻隻看著她,眼神古怪像是在看不理解的生物。驀地,他自己又神經病變臉似的大笑了幾聲,完全不顧她的問題在那裡自問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