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蝙蝠的故事(2 / 2)

“說實話我不太明白你的動機。”她道,“這幾天我去看了一下,製造一個黑袍殺手的代價很高,買下一個黑袍殺手的價錢更是一筆巨款……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會出手幫傑羅,為什麼還要白白浪費兩個殺手呢?”

“殺手的價錢是死的,是固定不變的。但是人卻是活的,無法估價的,不是嗎?”矮小的商人帶著點笑意抬頭看了她一眼,“我用了買兩個殺手的錢,讓我能夠知道你跟那個年輕人能力的界限在什麼位置。用了可以被估量的錢換取不能估價的信息,對於我來說是值的。”

“再說了,就像你之前說得,無論心裡怎麼想,我也總要對各位大人表示我的‘忠心’。”

林卜格極為隨意地擺了擺手,說著“忠心”二字的時候麵上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傑羅在宴會上得罪了吉瑪,而傑羅又是我推薦出去的人,我當然要跟他劃清界線……所以你也是一樣的。”

秋玹麵目一肅,下一秒身型緊繃著小腿發力跳離開了這片地麵。

在她剛剛站立的位置上,一名全身裹著黑袍的人靜靜站在那裡。黑袍之後,又顯現出了一條袍子的影子。

“年輕人,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的能力大多集中於一到兩名黑袍殺手之間,所以現在我等於給你一個機會。”林卜格十分悠然地坐在他那張搖椅上喝醒酒茶,“我當然不可能再繼續做你的擔保人,不僅不能,我還要表現出跟你劃清界線的樣子。”

“我給你也買了兩個殺手,不多不少,非常公平。”

他突然笑了笑,“那麼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對了,如果你真的能夠活下來,給你指條明路也無妨……今日的宴會上,彆西卜大人對你表現出挺有興趣的樣子,如果你之後真的想繼續留在吉瑪家工作,或許這可以成為你的一個機會。”

林卜格說完這話,就不再看她,眼神徹底落在自己手邊的賬目上了。“我仁至義儘了,祝你好運。”

他身前,兩名接到命令的黑袍殺手鬼魅一般黏了上來。秋玹腳尖一轉朝著官道的另一頭衝去離開人群的視線,在徹底偏離大路之後,看著那兩個已經可以預見到結局的黑袍殺手歎了口氣。

林卜格千算萬算,也不可能知道這種屍體製作而成的“殺手”,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災難,但對秋玹卻不再有威脅了。

片刻之後,郊外的泥地上多了兩件攤在地上的黑袍以及一大群籠罩下來的蒼蠅,半晌,空氣中便又靜悄悄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

秋玹一切如常地重新踏入吉瑪府邸,身邊除了一些在下午聚會日上見識過她突然舉動的侍從驚異發出了一點嘈雜,其他地方也就與之前並無什麼不同了。

而也就是在這一天,她知道了那名跟在吉瑪身邊的首席侍女佩妮,她背後所屬的勢力儼然就是彆西卜。

她是彆西卜派來貼身監視吉瑪的“眼睛”,吉瑪本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每天在佩妮的視線底下裝瘋賣傻。

秋玹回去的時候這名首席侍女親自來找過她一趟,言語中無不存了拉攏的意思。秋玹也就配合著什麼都說好好好,反正她現在到處跟彆人結盟,地上地下什麼勢力裡都可以橫插一腳,儼然把寓言裡又當飛禽又當走獸的蝙蝠形象發揮得淋漓儘致。

導致等她跟佩妮談完,重新回到那間給馬戲團成員提供的住所裡的時候,紅發一臉嚴肅地問了她一句明天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完成那筆人骨交易的最後一環,她直接脫口而出一句:“好好好。”

本來還準備了一堆說服話語的紅發頓時沒了用武之地,狐疑打量她幾眼,才道:“好吧。明天中午十二點,記住了哦。”

第二天,反正那些其他馬戲團的成員醒來之後看到秋玹又回來了的時候,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偷看了好幾眼。過了一會還是冷靜下來,畢竟也是,秋玹是被徹底拉進黑名單還是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再混進來都跟他們一點關係沒有。

普通人每天擔心著自己是否能夠再一次睜開眼睛而不是在夜晚死去已經要用儘全力了。

紅發說得今天交易的最後一環就是上一次她跟亞力克山的那件事,她自己出錢補齊價格的空缺,然後再自己出錢定製一枚一模一樣的人骨傘來。

秋玹也不清楚就在這麼短短幾天裡紅發是有什麼門路支撐她完成這筆交易,反正等到她跟著紅發出門的時候,一柄看上去幾乎沒什麼不同的傘就已經拿在她手中了。

這一次她跟亞力克山約定的地點同樣是老地方。

處於好奇,秋玹在路過地下一層的黑鬥場時還是探頭往裡麵瞥了一眼,發現這時不僅是觀眾席上沒人,連擂台以及準備區都空無一人,整個鬥場看上去就像是荒廢久了一樣。

“他們一般在傍晚才開始營業,午夜的時候是最熱鬨的。”

紅發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樣解釋了一句,接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了,我看你不是挺能打的嗎,你以後要是實在缺錢可以來這裡賺外快。”

“誰都可以報名,沒有限製的,打贏一場大概是三錢銀子吧,如果跟級彆高的對手打還能加錢。就是要注意點這裡的每場都是生死場,兩個人上擂台隻有一個能活著下來,所以比賽前最好能有十分的把握。”

三錢銀子。

秋玹算了算覺得不是很值。之前也說了,在這個世界裡除了注意不讓自己餓死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不能讓自己受傷。食物短缺藥物也短缺,特彆是在這種以命相搏的鬥場裡,一旦缺胳膊斷腿了,沒兩個月是長不回來的。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她頓了一下回頭看向紅發,“你還記得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鏈鋸人嗎,他不是在鬥場擂台上讓人把兩條腿都給砍斷了嗎,但是我前兩天看到他竟然又是一副完整的樣子了。”

“那家夥啊,”紅發蹙眉看起來有些嫌惡。“上次看到之後我就找人打聽過了,他自從來到這個試煉場之後,吃了少說有百人。”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