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清場(1 / 2)

秋玹被弗雷攔下來,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在感應門的後麵。

她其實很想跟上去看看,看能不能從赫克爾的言行說辭裡找到些什麼關鍵線索。隨後還是暫且作罷,短刀未曾收回來,當著診室裡一眾麵麵相覷人群的麵走到手術台旁站定。

那根曾被碾得細碎的大腿接回去了。

目前從斷截麵來看雖然有些坑坑窪窪的凸起,其他的整條腿範圍內還是如之前那樣看上去明顯是被分割成幾塊後再拚起來的。但無論怎麼說,好歹是一條相對完整的腿了。

秦九淵閉著眼睛躺在手術台上,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秋玹伸手摸摸他的額發。

短刀瞬間出鞘,寒芒一閃淩空劃過,速度快到甚至在空氣中都追不上殘影。秋玹俯身的角度不變,右手卻驟然伸出直直握上了一隻手腕,手腕的主人從驚了一跳到反應過來,動作粗暴地甩手掙脫卻在下一秒整個人臉色變了幾分。

那獵手的手腕位置,從未有人見識過這種詭譎且悚然的從手腕位置彌漫上來的圖騰到底是什麼,但一種無聲的壓抑氣息卻從那被感染病毒之人身上蔓延到人群中。醫護人員對這種氣息是最敏感的,那是一種瘟疫前兆所帶來的不祥死氣。

身穿厚重隔離服的人大驚失色,那個被種上厄爾庇斯病毒的獵手也錯愕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漆黑圖騰,他反應過來伸手就想要搓掉,在那片皮膚泛紅紅腫過後瞪向依然待在手術台旁的秋玹。

“這是什麼東西?你給我下什麼了?!”

“你活該。”秋玹語氣裡沒什麼情緒,“你們管事的都因為心虛走了,你還在這裡搞什麼小動作?我勸你們管好自己的手,彆伸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上麵,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什麼。”

“阿撒斐勒是被光明神拋棄的罪人!你現在這樣做,就是與罪孽同流合汙”那個被種上了病毒的獵手雙眼通紅,像是正往外滲著血。“我們是在替父神清理罪孽,因為我們是獵手!‘救世止罪,神愛世人’這八個大字我從成為一名獵手最初就記到現在,這是我們的道義!”

救世止罪,神愛世人。

這話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是在琪婭拉的嘴巴裡,她當時情緒攀到頂點,紅著眼睛朝著獵手局長立德加爾吼,問他還記不記得獵手總局最初建立是懷揣著什麼樣的初心。

一開始便隻有八個字,到現在,依然在獵手局總部正門中心那座牆上刻著。

救世止罪,神愛世人。

秋玹不信後麵的那四個字,但對於之前,她卻懷著幾分複雜想法。

“那隻是你的道義。”她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獵手,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我之前跟赫克爾說得一樣,所有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想法。然而當你開始將自己所謂的‘道義’強加給他人,並且影響到了他人切身利益的時候,你憑什麼覺得,他人不能夠反抗呢?”

“我還是那句話。”秋玹沒有去看獵手聽到這話後的神情反應,“我不管你們心裡想什麼做什麼,那是你們自己的事。但隻要誰敢跨過這條線來動阿撒斐勒,我就讓他死。”

……

“你說什麼?!”

琪婭拉站在聖迦南臨時開辟出來的安置站點裡忙得焦頭爛額,正當她好不容易趁著空當時間停下來想喘口氣,就見中央教會一個連線視頻打過來,說是阿撒斐勒出任務時重傷昏迷現在正在城市醫院進行搶救。

有那麼幾秒鐘琪婭拉幾乎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等到逐漸確定了信息的準確性,她怔怔地跌坐在椅子上,回神道:“那阿撒斐勒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弗雷院長親自做的手術,現在應該還在手術中。”那線人也很無奈,“對了……還有一件事。”

琪婭拉已經覺得沒什麼好比這件事更令人驚訝的了,她扶額歎了口氣,道:“你說吧。”

線人:“阿撒斐勒墮落背叛了光明神,獵手局那邊正打算頒布對他的逮捕令。”

琪婭拉:“……”

幾分鐘過後,聖迦南的槍械玫瑰深深地歎了口氣,周圍依然不斷有負責人員跟警衛在大呼小叫著什麼事都讓她過去處理。琪婭拉從位置上站起來,親手將自己槍身上雕刻著十字與玫瑰的手槍交給了那名老修女。

“我要去中央教會一趟,這裡就麻煩您了。”

“放心吧,孩子。”老修女笑得和藹,友善得就好像她手上握著的不是冰冷槍械,而依然是教會的手冊一樣。“我會將聖迦南看管好的,你放心去吧。”

琪婭拉像是放心下來,匆匆帶了幾個警衛,疾步朝著中央教會的位置趕去了。

老修女有些粗糙的指尖摩挲著槍械,餘光裡似乎有道黑影一閃而過,她抬起頭,不同於自身顫顫巍巍的蒼老外貌,那雙手將槍械端得極穩,黑洞洞槍口徑直朝著某個方向對準了。

……

弗雷跟赫克爾前後腳回來的時候,急診室裡正被一股微妙而僵硬的氣氛包圍。

弗雷看了一眼現在的場景就頭疼得不願再看,凶巴巴地從人群裡點了幾個醫護人員的名字,讓他們趕緊滾出去搖鈴把病人轉移到看護病房,將急診室的空間騰出來。

那幾個被點到的醫護人員臉上耷拉著臉,有些猶豫地看了幾眼包圍獵手們手上握著的槍械,最終還是聽從弗雷的命令,匆匆離開了感應門範圍。

“無關人員都出去,彆他媽有事沒事圍在急救室裡,彆人都不要活了是吧!”

弗雷語音一轉又開始罵人,但這次除了幾個城市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聽從命令之外,剩下的人裡卻沒人回應。一方麵獵手們認為弗雷就算再怎樣德高望重,他還是沒資格管到獵手局的頭上來,一方麵秋玹則是在等,等弗雷或者是赫克爾的其中一個人說出他們剛才談話的結果。

然而沒有一個人再提起過這件事,乃至赫克爾本身,好像全然忘了之前他們氣勢洶洶衝進來的目的一樣。

“讓你的人滾,我們清場了,聽不明白?”

弗雷絲毫不顧及那些對著他的槍口,火氣極大地朝著赫克爾這樣道。後者側臉咬肌似乎是微微動了動,半晌也沒說什麼,打了個手勢就帶著一眾獵手從急診室裡退了出去。

“我之前的話裡還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