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關心這個世界的原住神去了哪裡，死亡。總之現在事實就是，儀式所召喚的對象確實是我。”琪婭拉以一種慢慢悠悠的速度從地上撿起了她摔落在一邊的格洛克18，“既然這個世界的人們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能夠順勢降臨，那我也幫幫他們，豈不是舉手之勞？”</p>
“而且你彆忘了，這裡可是我的管轄世界！”</p>
她話音落下，手中的槍械驀然扣下扳機。</p>
雖然看上去依然是小世界中平凡無奇的人類槍械，但這把槍現在卻是握在支配者榮耀的手中。趙以歸瞳孔緊縮一陣，饒是他此刻也不敢在彆的支配者的主場中直麵一名至高統治者的怒火。</p>
眼睛垂著向下望了望，當機立斷將能屈能伸發揮到了極致。</p>
抬起手掌朝著琪婭拉的位置揮了揮，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萬界輪轉再見吧。”</p>
說著，趙以歸整個身形竟一點一點憑空淡去了，就好像是被人用什麼橡皮擦給擦去了存在的蹤跡。琪婭拉冷笑一聲，手裡的格洛克一發接著一發地打，就算知道不會對其造成什麼實質傷害，總也起到了泄憤的效果。</p>
“萬界輪轉見，孫子。”榮耀這麼說道，“我要把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加倍還到你身上。”</p>
“那就彆讓祂走啊。”</p>
秋玹站在旁邊，突然冷不丁這樣說了一句。琪婭拉注意瞬間被吸引過來，反應一瞬後想起來了秋玹是誰，情不自禁挑了挑眉。</p>
“死亡如影隨形，我可留不住祂。”琪婭拉似是意有所指，“不過我倒是聽那幫老家夥們說起過你，你是黑暗那邊的人，不是嗎？”</p>
秋玹沒答這話，翻了翻手掌，其上驀地燃起了一團紫黑色的焰火。</p>
“傲慢是支配者的通病。”她這樣說道，“但傲慢有時也會害死你們。”</p>
琪婭拉猛地皺眉。</p>
“夢魘！”</p>
趙以歸懷抱虛無，而就在他身形一點一點淡去的間隙，突然間，自他周身卻驀地燃起泄出一團又一團純黑的迷霧。那迷霧不斷自他口鼻耳目一切位置湧出，使其整個人看上去宛如一隻燒開的冒氣熱水壺。</p>
趙以歸突然意識到什麼，加快了離去的速度，卻為時甚晚，噩夢早在一開始就已經紮根埋伏在了這具軀殼的深處。</p>
他自視甚高著那種“垃圾”能力根本不可能傷到自己，卻沒想到，現在操縱著這股能力的人不是秋玹，而是它原來的主人。而趙以歸，親自將這種災難打進了自己身體，就因為高高在上的傲慢。</p>
夢魘低沉的嗓音自四麵八方而來，雖然祂現在暫時不能離開秋玹的空間降臨小世界，但單憑秋玹一直以來不斷通過噩夢力量傳過來的聯係，已足夠侵蝕這具身軀的大半。</p>
“崽種，沒想到吧！”</p>
逐漸被噩夢迷霧籠罩的大廳深處，夢魘放聲大笑。“被‘一條狗’困住的感受怎麼樣啊？你他媽就活該被彆人搞我告訴你！”</p>
趙以歸的整個人已經逐漸被籠罩在了紫黑迷霧裡，他喉口低低滾出沉吟，似是痛苦到極致的模樣。聽聞了這話後，雖然旁人已經無法分辨其中的情緒，但依然能夠清晰從語氣中感受到毛骨悚然的陰怒。</p>
“好，好，夢魘……”</p>
“我記住你了。”</p>
“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秋玹抱著手臂在旁邊涼涼接口，餘光瞥到一個身形試圖搖著輪椅靠過來，為了防止在場剩下兩個支配者查出端倪，硬生生裝著沒看到。隻是抬起短刀，落井下石那樣裹挾著亡靈死氣與厄爾庇斯病毒往趙以歸身上紮了數十刀。</p>
紮完了，她反手掏出一枚十字，十字上沾染著有些乾涸了的血跡。</p>
琪拉雅察覺到同類的氣息，往那血跡上瞄了幾眼，但由於現在有夢魘在場，所以沒有人會想到這血其實是之前黑暗留下來的。</p>
“你走什麼走呀。”秋玹抬起沾著血的十字，十分有閒心朝著被各種天災能力吞噬的趙以歸笑了下，“來都來了，不得帶點特產再回去？”</p>
聽到這裡，趙以歸反而情緒平複下來。他整個人籠在霧靄最中心的噩夢裡，每次開口說話都跟漏氣似的往外噴黑霧，偏偏還有心情在那笑嘻嘻。</p>
“你是想再殺我一次。”他這樣說著，“那好啊，我給你這個機會，你來。”</p>
“流程都已經很熟悉了吧。”趙以歸連身體的掙紮動作都不再有，“來啊，殺了我。”</p>
秋玹翻了個白眼，沒再試圖多言手下沾了支配者血液的十字尖端直接朝著胸膛捅了下去。“沒聽過那麼奇怪的要求。”</p>
“秋玹！”</p>
一小團霧氣自趙以歸不斷向外滲出濃煙的身體冒出，化為實體在即將刺破的胸膛前方擋了擋。夢魘在瘟疫空間裡跟她開小窗私聊，語氣聽上去有些急迫。</p>
“先彆動手，有點不對勁！”</p>
秋玹及時收手，十字尖端卻仍因為慣性而向下戳了一點，好在，被趙以歸胸膛以上包裹著的迷霧擋了一下，那頂端並沒有完全送下去。</p>
死亡在迷霧中抬眼，他那雙灰色瞳孔仍在不斷向外冒著不祥的黑氣，讓整個人看上去詭異萬分。</p>
“既然想留我，那就跟我一起留下來吧。”</p>
趙以歸笑了笑，他整個人身體突然由逐漸虛化的形態變為實體，下一秒一陣難以名狀的心臟緊迫感傳來，就連神智都開始恍惚。一時間看上去竟像是……像是支配者的真身降臨了一般。</p>
“你到底想乾什麼？！”琪婭拉不可置信，“瘋了嗎？這裡可還是我的主場！”</p>
秋玹瞳孔緊縮，想也沒想手下不顧夢魘的阻攔，十字狠狠往心臟上方紮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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