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男很快被先行帶走了，房間裡剩下的高層家長跟小孩也走得差不多，現在就隻有零散幾個警員跟痕跡鑒定人員在房間裡搜尋其他線索。秦九淵緩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摘下之前因為要保護線索而戴上的手套，看著秋玹似是沉吟半晌，道：</p>
“根據我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查出來的情況來看，死者確實是被困在蛋糕支架裡因為烤箱的高溫而生生烤死的。而且直到裝飾蛋糕完成的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徹底死去，而是一直在苟延殘喘。所以說，到這裡為止，你的推測都對，小姑娘。”</p>
“唯一的差錯就是在時間上。”</p>
男人這樣道，“傅先生並沒有早早地就定好了蛋糕想要給他的小兒子慶生——因為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傅先生因為公務過於繁忙而忘記了傅懷安的生日，還是在傅婉的提醒之下在前天晚上匆匆布置好了禮廳跟一切，倉促完成的。”</p>
“所以說，那個蛋糕的製作工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長，而是加急趕出來的。事實上根據蛋糕店的人員敘述，直到今天早上他們才臨時接到通知要加急定製一個豪華蛋糕以供生日使用，而且更加詭異的事情是，如果在烘焙蛋糕胚的時候一個大活人被塞進了支架中送入烤箱，那工作人員不可能完全一無所查。再退一步說，就算當時沒有及時察覺到，人體在被烤製的過程中也會發出特殊氣味或反應，不可能當蛋糕被拿出來了依然沒有感覺到不對勁。”</p>
秋玹皺眉想了一會。</p>
“所以說，蛋糕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在於蛋糕的數量上。”</p>
她抬眼看向秦九淵，“要麼是烘焙師就是凶手，要麼就是烤好的蛋糕被掉包了。在後期進行裝飾填充的時候，為了確保整體的美觀跟完整性，蛋糕師不會去再動底下的蛋糕胚，而是直接在上層進行裝飾。這個時候，底下已經經過充分冷卻，再加上濃鬱的巧克力與果醬冰激淩，所以屍體的焦糊味就不那麼容易被察覺到。”</p>
某名刑警大隊長：“你猜的細節都好清楚，感覺像是自己親身體驗過的一樣……所以你當時是屍體還是烘焙師，還是其實你就是那個蛋糕？”</p>
“都不是，謝謝你。”秋玹想要衝他翻白眼，最終忍住了，免得又被冠上一個挑釁執法人員的莫須有罪名。“所以我感覺胡子男可能不會是凶手，如果隻是單憑一個在晚間出入大樓的線索來看，似乎並不能證明什麼。因為那天晚上其實有很多人都在外麵，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乃至本來大家都以為死的人是他的傅懷安，他也是消失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來。”</p>
“嗯嗯嗯。”男人低頭在速寫本上記著些什麼，“但是你這樣說有團夥作案的嫌疑哦，包庇你的同伴引導注意力之類的，下次要是警察再問話的時候儘量隻說出知道的事實就好了，不要有任何站隊的立場傾向。”</p>
“那我應該怎麼說？”</p>
“你就說單純覺得小胡子沒有這個智商跟膽量殺人藏屍。”秦九淵聳聳肩，語氣聽上去見了鬼的正經，就好像現在他不是在背後說人壞話，而是在認真嚴肅地討論一件案件的細節一樣，“懂嗎？或者你還可以說，小胡子一看就呆呆傻傻的樣子，感覺他算不到之後路人的反應跟怎樣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凶手。”</p>
秋玹：“你的話術水平考試一定是滿分吧。”</p>
指意義上徹底相反的滿分。</p>
秦九淵絲毫沒覺得這是在內涵他，“還行，主要是我們上崗那會還不需要考這種東西，所以暫時沒有一個參考標準。”</p>
秋玹：“你根本不需要參考標準，在我心裡你就是直接滿分。”</p>
大隊長看上去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半晌之後，他撓撓頭，語氣間莫名帶上了種詭異的正氣與剛正不阿。</p>
“你這樣是不對的。”他換下了那種有些吊兒郎當的語氣，義正言辭道：“有些時候我們不能這樣去走捷徑，能懂我意思嗎？雖然我知道，你有這種條件，所以一時想不開就會去動這種歪腦筋，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取便利。我沒有說你什麼的意思啊，我就是覺得，有些時候我們更應該腳踏實地地去……”</p>
“你未免想太多……嚴警官。”秋玹聽不下去打斷他，“我指的是在我心裡你話術水平直接滿分，不是彆的意思。”</p>
秦九淵：“……哦。”</p>
“不過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和胡力平一起跟你們走一趟。”見話題已經差不多偏移原來軌道，秋玹歎口氣將其拉回來，這樣道：“今天晚上從七點半開始一直到宴會結束，我都有不在場證明，且有目擊人員可以作證。這段時間當中，在大概……臨近九點的時候，我是有在人群中看到胡力平的，之後我們就共乘的同一部電梯，然後各自回家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再在這裡碰麵直到現在。”</p>
“你可以不用來。”</p>
秦九淵看了她一會，終是這樣說道。“胡力平作為走私違禁藥物的主要嫌疑人我們沒辦法放他回去，但是其他有點關係的人都放回去了，沒道理隻讓你一個人進去。之後我們根據規章製度，可能會在你家裡安置24小時監控作為確保手段，這點也跟其他人一樣，沒有誰是搞特殊的。不要擔心，你沒做過的事情是絕不會歸於你頭上的，真相總會大白。”</p>
秋玹想了一會，“那也需要一直有警察跟著我嗎，跟那些人一樣？”</p>
“一般是白天會貼身出現，晚上就看監控。彆擔心，你的個人信息我們是絕對保密的，這也是為了辦案子，理解一下。”</p>
如果是這樣，那之後秋玹再想要自己去查一些什麼東西，或者正式開始行使自己“背叛者”的職權，就要花點心思避開跟蹤監視的警方。</p>
幾十分鐘後，秦九淵跟幾個警員掌握了搜集好的線索，暫時匆匆趕回去審問胡子男了。</p>
秋玹沉思著往對麵自己的房間走去，幾乎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微不可察的陌生人氣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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