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她了,年輕婦人醞釀了又醞釀,到底教養讓她不能潑婦一般直接罵人胖。
隻覺這世上怎能有這樣豈有此理的人,明明、明明——
老夫人心疼乖孫,生怕人高馬大麵相凶的鹽阿郎對乖孫做什麼,揮揮手道:“說吧,你們要什麼?”
師婆婆麵無表情,明明是出來消費的,還沒進門就是一筆進賬,老天爺親閨女嗎這麼上趕著送銀子?
郝靈微微一笑,低頭對小胖子呲牙,小胖子一呆,一陣惡意襲來,右手裡一空。
他的糖葫蘆!
他最愛的山楂山藥核桃並糖畫的糖葫蘆!
強盜奪走了他的糖葫蘆,露出猙獰巨口,狠狠咬下,他能聽見他的糖畫有多脆,碎得多心碎。
小胖子張大了嘴,含滿了淚。
“給我道歉,你們全家都給我道歉。”
眾人猝不及防中,郝靈下嘴飛快,哢哢哢,嚓嚓嚓,吃小孩的大魔王是也。眼見吃缺了糖畫,咬上第一顆山楂果。
“那是我家少爺的糖葫蘆!”一名仆婦突然尖叫,麵色發白。
郝靈眼珠一轉,仆婦打顫。
白牙毫不猶豫的咬下,一顆山楂果隻剩一個底,嘶,真甜,還有白芝麻的香,還是挖了核的。
不由瞪眼鹽阿郎,看人家的糖葫蘆,果子是甜的。
鹽阿郎莫名心虛,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搶串糖葫蘆都搶不到甜的。
婦人運氣再運氣,實在受不了竟有人當麵如此飛揚跋扈,便是皇家的公主,也沒這麼不講理的。
“這位——姑娘,”好懸沒吐出一個“胖”字:“我家霖兒可沒真撞上你,反而你這——小郎君拎著我兒衣裳好半天了,他一個才七歲的孩子——”
“才七歲?怎的這麼胖——”郝靈好震驚。
我、特、麼——
做娘的忍無可忍了,拔高嗓子:“姑——”
“啊——”
一聲淒厲慘叫,婦人嚇一跳,手扶上心口,她的兒子她的兒子——
她兒子沒事,有事的是郝靈。
隻見她捂著肚子,張大嘴,虛弱的傾倒,正好鹽阿郎另一手攙住她。
哎喲,一個半大小夥子扶著兩個胖子呸呸,她兒子才不是胖子。
可彆抻著她兒子的脖子。
小胖子也嚇一跳,緊張的看向郝靈,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
郝靈看著他,不可置信:“有毒!”
什麼?
“你們竟然下毒害我!”
什麼??
“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什麼???
所有人都覺得這節奏轉換得有些太匪夷所思,不是,姑娘,碰瓷不是這麼碰的。
氣得婦人口不擇言:“有毒怎麼沒毒死你。”
老婦人老眼一厲,婦人捂了嘴。
“要死要死要死了,哎喲哎喲,快,快帶我去衙門,這家人在糖葫蘆裡下毒要害我。”
周圍人群:不是,姑娘,那糖葫蘆是你搶過去的吧?人家可沒想到哇,誰會在自己的吃食裡給自己下毒。況且,姑娘你真了中毒不該是急著找大夫?沒聽說官府斷案還解毒的。
碰瓷,絕對訛詐。
婦人磨牙:“你要多少錢?”
郝靈一秒高光:“我要的是正義,我要的是真相,我要的是天理昭昭!”
特——麼——這不是哪個禦史家裡出來的瘋子吧?
栗書生搖搖欲墜,這口號喊的,姐姐,您怎麼不乾脆打倒昏君算了?
鹽阿郎一個眼神遞過來:還不助紂為虐?沒看見她要把事鬨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