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到半路的大橘不可置信回頭:不是,你一個大將軍,跟我一隻貓計較我的皮毛顏色?難道你還想剝了我的皮做衣裳不成?喪心病狂啊。
扭頭的貓僵立的樣子傻萌傻萌,融化了老夫人的心,招手讓丫鬟快把它救走,順著孫子的話。
“你覺著什麼的好看?”
衛弋想也不想:“白的。雪白雪白的,在黑夜裡亮得像兩隻鏢。一隻藍眼的。一隻黃眼的。胖乎圓滾,矯健如燕。毛得紮手,撲人的時候橫掃千軍,瞪人的時候氣勢如虹。”
老夫人:你確定你說的是貓不是大老虎?
不過,雪白的貓,兩隻,一隻藍眼,一隻黃眼莫名聽著耳熟呢。
不怪她耳熟,為著這大孫子的婚事老夫人對那個傳說中的神棍寄予了厚望的,下人去打聽,自然儘心儘力儘量詳儘。而郝靈自從見了青龍白虎第一麵再放不下,不但要求香九娘在新衣服新物品上全繡上青龍白虎,連以前的舊物也清洗乾淨了回去加工重造。
香九娘覺著往後餘生隻憑兩隻貓她就能安享富足的晚年。
幫記事的婆子在她耳邊提醒,老夫人想起來,恍然,才要問孫子,衛弋又開了口。
“祖母不是想見那個郝靈?咱們一起上門拜訪吧。”
一驚。
她大孫子竟主動要求上門見一個姑娘?
石頭蛋子終於開了竅?
老夫人按不下湧上來的狂喜,連聲吩咐人:“備車,快快備車。”再問衛弋:“你辦事向來穩妥,你都要上門拜訪,這是——見過人家了?怎樣?聽說是個小姑娘,你看著如何?她對你如何?有沒有指點指點你?說咱家什麼時候辦喜事?”
衛弋想了想,實話實話:“是一個很奇妙的姑娘。”
嘿,有門。
不怕成不了,就怕他不動心,隻要他動心,有縫可鑽,她就能把這大孫子賣咳咳,安頓好。
成家立業,業早立了,可家遲遲不成,急死她了,怎麼跟祖宗交待。
又是一日清閒,郝靈在家裡吃瓜。
沒錯,紅瓤水汪汪的大西瓜。她讓小嬋買來攢著,小嬋猶豫,說這時候的西瓜都是夏日裡摘的生瓜蛋子,放在冰窖裡儲到年節再吃的,怕是裡頭還白著呢。
郝靈說沒事兒,讓她儘管買,買來幾十個就往院子花木叢裡一堆,過個一夜隨便挑一隻切開來,又紅又水又脆還起沙,在當季也是上品。
於是小嬋確定了自家小院的不凡,錯,是自家姑娘的不凡,看小院的植物越發葳蕤人間仙境一般,她覺著,她得催栗書生再快些,這顯然不平凡的景兒被外人看到可怎麼好。
西瓜切成小塊,盛在水晶碗裡,師婆婆難得湊趣,一人一隻藤纏花的小銀叉,一邊吃一邊曬太陽。
郝靈說她:“沒有我你哪有這個福氣。”
師婆婆吃著人家的還嘴硬:“沒有我你連個吃瓜坐的地都沒有。”
兩人鬥幾句嘴,說幾句各自修煉的心得,說著說著,郝靈耳朵一動。
師婆婆:“你的客人來了。”
起身,戴上帽子,進了屋。
郝靈喊小嬋:“去迎客。”
如今小嬋住的後麵的院子和前頭已經連成一處,原來的小巷自然也沒了,因旁邊也一並買下,原先的四五家連成一家,習慣走幾家間小路的人家出行沒以前那麼方便,沒少抱怨。
但有人在乎嗎,嫌路少,讓皇帝老子把皇宮拆了給你走呀。
師婆婆找小嬋習慣往後窗扔小紙條,郝靈喊她,真的隻是喊,不高不低一聲,無論小嬋在前頭還是後頭還是工地上,總能聽得一清二楚,身邊站著的彆人卻聽不見的。
她家姑娘,是仙。
小嬋從後跑到前,一邊跑一邊擦去手上的麵粉,她正在給郝靈炸茴香小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