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呆了呆,怪不得出宮的時候皇帝擠眉弄眼讓自己千萬看仔細聽仔細回去說仔細,原來,皇帝惦記的不是行刑而是這場雪?
皇帝怎麼知道?
左相第一時間想到國師。
先前皇帝半真半假說要下罪己詔,太傅嗆他一句正好求雨,皇帝說什麼來著——有國師。
國師?
真這麼厲害?
郝靈在袖裡握緊手:“回吧。”
衛弋護著兩人從後頭離開。
熱鬨看完,迎來初雪的激動情緒平定,人群開始散開,有人一路回到深宅。
“大快人心。”簡單描述過場麵立即進入正題:“就是一個小姑娘,很胖,說不上美醜。衛小將軍領著來的,不單咱家相爺,白尚書也點頭了。那天不是相爺前腳去的白尚書後腳也去了?相爺是從皇宮出來直接去的城南,白尚書把人請到刑部後頭直接去的皇宮。看來是公務。”
下人尤其再說一遍:“不是長得胖,丟大街上都找不出來。”
不是她說,相爺這個年紀,啊不,就是再年輕十歲二十歲,也沒法對一個沒長大的胖丫頭下嘴啊。夫人多疑了。
左夫人皺著細細的眉,撩著茶蓋子:“是嗎。”
也不知怎的,最近這段時間她總是心神不寧,女人一心神不寧就免不了對男人疑神疑鬼,讓下人留意男人的行跡,一切正常。唯一反常的是突然去了城南一趟。
而這反常也算不得不正常,畢竟頭一天才當街鬨出那樣大那樣聳人聽聞的案子。
且那古怪的丫頭,又不止自家男人一個去,好幾波位高權重的都去了,自家男人去,還是直接從皇宮去的,難道是皇帝看重那丫頭?
自家男人沒私心?
心知母親心病的招贅女三太太開口:“娘,爹隻對公務上心,這些年他哪裡招過女人。”
左夫人看她一眼,心道,就怕他不多情,不多情的人一旦動情就是覆水難收,就像當年——
不想回想當年。
左夫人也尋思著左相真有人也不可能是那樣模樣那樣身份的,找也得找個紅顏知己吧,一個小神婆,沒紅顏也不可能是知己。
下人眼睛轉了轉,笑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大家烏泱泱跪在地上聽相爺宣旨,相爺才一說完,天上就落雪了,老百姓都說是老天開眼呢。”
左夫人不由向外看了眼,隔著厚厚的簾子當然看不見什麼,丫鬟探頭出去,驚歎:“這才一會兒,下得這麼大了,沒過腳背了吧。”
下人道:“都說那血菩提作惡多端,得了報應,老天爺也開心呢。”
報應。
左夫人皺了皺眉,突然很不喜歡這個詞起來。
道:“行了,下去吧,你們也都下去,乏了,我得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