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決明神色微動,想到了之前她在住院時,看到江泊如走路微跛的模樣,還曾經好奇的問他是不是受傷了,隻是那時江泊如並沒有對她說。
如果是車禍時留下的傷口倒也說的過去,隻是拖著這樣的傷口竟然還敢還來爬山?
蘇決明放下手電筒,直接將清水向傷口倒去,水順著腳踝嘩啦啦的流了一地:“江泊如,你要是不想要這條腿,我現在就能給你折了。”
她手上功夫很好,解剖學的賊溜,又在實驗室常待著,隻是折一條腿而已!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江泊如的手指不安的動了動。
“這山上難道是有金子銀礦?這個樣子也要來茂山?”衝洗結束後,蘇決明又在背包裡翻了起來,她在臨床實習時見多了不願意聽話的人,看到心裡就煩得很,恨不能把對方耳朵揪起來,扇幾巴掌讓對方清醒清醒。
他就是拖著這條腿來爬山的,拖著這條腿追著自己跑了一路,最後拖著這條腿坐到了自己的身後!如果不是自己發現他已經發了燒,還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江泊如抿了抿唇,微微低了眉眼,聲音因在洞中聽著也帶了幾分難得的溫和:“我原來是打算引蛇出洞。”
蘇決明好不容易翻到了背包裡的碘酒,聽到這話忍不住就要嘲諷一句:“結果把自己送進‘蛇洞’了。”
“來茂山的行程是臨時定的,但也沒有瞞著身邊的人。上次那場車禍……”江泊如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是有人在背後的策劃。”
聽到這話蘇決明不吭聲了,打開了碘酒,對著傷口就倒了下去。
江泊如痛的腳微微一抽,卻沒有發出其餘的聲音,隻是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中就多了幾分隱忍:“既然背後那人知道了這次是我一個人來茂山,應該還會再動手。那個向導出現時,我就大概猜到了可能是他。”
“是呢,畢竟隻帶您江總一個人,好大的臉。”蘇決明不得不慶幸自己這次準備的十分充分,不然這樣的傷口耽擱一下就怕之後感染化膿,就要棘手的多了。
“打電話也隻是對他一個試探,沒想到……”
沒想到憑空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某個“程咬金”手上動作稍稍用了用力,江泊如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一向沉穩內斂,這樣的反應卻還是第一次。
蘇決明掏出了繃帶,一層一層將傷口裹了起來,低著頭道:“早知道是這樣,我也不管你了,你要能抓住那個人就能順藤摸瓜的把背後黑手摸出來。”
她其實也一直挺好奇原書裡的反派是誰來著,她那會一門心思都在看男主和女主了,對這種劇情間的小調劑都是跳著看過去的。
按理來說這個反派應該是江氏集團的人,可是江氏集團查來查去也就那麼點人,如果是直係受益者做這樣的事也太蠢了,不是等著江泊如去抓他?
江泊如搖了搖頭:“我看到了他的樣子,回去掘地三尺也能把這個人挖出來,隻是消息未必那麼好查。之前找到了大貨車的司機和小轎車的司機,大貨車的司機是無辜的,恰巧路過而已。小轎車的司機卻說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這麼做,指認的對象正是我的二叔。”
江氏集團由江泊如的爺爺一手建立起來,之後由江泊如的爸爸江益民接手,江益民是老大,下麵還有兩個弟弟,一個江益國,一個江益軍,兩個人都是出了名的紈絝。江益民和原配原本有一個兒子,隻是這個兒子在二十歲的時候突然去世,江氏後繼無人,這才想起來找回江泊如這個私生子。
如果指認是江益國,倒也說得過去。江益民如果沒有兒子,江爺爺很有可能重點培養江益國的兒子成為接班人也說不準。但是這麼輕易就查了出來,又拿不出硬性證據,既定不了江益國的罪也洗不了他的嫌疑,隻會讓這個家裡的人彼此徒生芥蒂。
“二叔再蠢,也不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江泊如微微冷笑一聲,想到了家裡那些不成器的人,還有那個小轎車司機顛三倒四的證詞。
“就沒有彆的線索了?”蘇決明裹好了繃帶下意識的詢問道。
“對方應該不是江氏的人,”江泊如眯起了眼睛,“但一定與江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蘇決明“哼哼”了兩聲,想到了眼前這個人在少年時期孤高自傲的模樣,當年江氏那些人找上門來時可是硬氣的很,說什麼也不願意回到江氏集團,還害的江氏的人找到了自己這裡……現在,不也還是一心為了江家麼?
人心果然善變。
“……所以你這個傷口,到底怎麼來的?”蘇決明包紮好了傷口,坐到了江泊如的旁邊。
江泊如抿了抿嘴,一看他這個動作蘇決明就知道,這人的心思一定又在腸子裡彎彎繞出了幾道出來!
“車禍時撞傷的。”
蘇決明狐疑的看著他,車禍時撞的?怎麼偏偏身上沒有動靜,反而傷到了腳踝,兩個腳都傷了也就算了,還偏偏隻傷了一個腳。
這是真的把自己當傻子呢。
“什麼樣的姿勢能把你的左腳傷成這樣?”蘇決明斜睨著眼。
江泊如偏著頭看她:“……抱著你的姿勢。”
蘇決明:“……”
這果然是燒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