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隊友扶著醉呼呼的蘇巍昂,朝大廳中央的沈憐南打了個招呼。
沈憐南看著逆子,竭力克製住自己揍人的欲望,詢問具體情況:“他為什麼喝成這樣?”
單齊猶豫了一下,想起她和蘇巍昂之間“後媽與繼子”的尷尬關係,不知道是否應該告知對方情況。
不過,在接觸到沈憐南生氣想揍娃的眼神時,一向冷靜的單齊嘴巴一禿嚕,馬上如實告知:
“他今天下午出門被一粉絲給認出來了,那粉絲很激動,追的過程中把一個路過的小朋友給推倒在地上,而且不準備把對方扶起來。巍昂剛好看到這一幕,就自己跑過去扶人,還把那個推搡的粉絲給訓了一頓。”
沈憐南點點頭,隱隱猜到了後續的發展:“所以那個粉絲……”
單齊歎口氣,繼續說道:“那個粉絲看起來也不太正常,直接心態崩塌,當街罵了他一頓。”
“罵他什麼?”
接下來的話挺難聽,單齊有點兒說不出口。
巫興朝生氣地複述道:“她說:‘我撞人還不是因為看見你太高興了,彆看你現在是個頂流,有粉絲捧你才叫頂流,不然你就是個不愛學習隻會打架的廢物,除了那張臉和有錢的爹之外你啥也不是’。”
居然說得這麼過分。
“反正巍昂回來之後,就心情一直不太好。”巫興朝氣哼哼地說道,“明明就是她撞人不對,憑什麼罵人。”
被自己的粉絲這麼罵,任憑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拿著酒瓶的蘇巍昂本來挺安靜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兒突然刺|激到了他的神經,猛然撒開手,“噔噔噔”跑上樓去,“哐”一聲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在他跑上去的間隙裡,沈憐南眼尖地瞥見蘇巍昂的手在不受控製的抖動。
那是一種近乎機械式的、神經質的抖動,看起來並不像是生氣,反而有點兒像是病理性的、不受主觀意願的抖。
沈憐南皺了皺眉頭,飛快地看了眼對方消失在二樓的身影。蘇巍昂的額頭已經沁出了豆大的汗水,臉色比早上看要蒼白上很多很多。
她朝送蘇巍昂回家的兩名隊友道了謝,塞給他們一大把零食之後,命人送他們兩個回家。
而男主在得知兒子平安歸來時,早早就掛斷了電話,在助理的提醒下,進入會議室開例行會議。
沈憐南有點兒憋火,這男主要不要這麼氣人!
自己兒子到家之後就萬事不管了?
強大的人通常都過分獨立與自信,蘇淮就是其中一個典範。
記得他在原書裡,就一直秉持著“孩子已經這麼大了,相信對方能夠妥善處理好遇到的事情。”這種觀念。
其實這種說法也不能算是完全錯誤,但這就和經濟學理論一樣,既需要市場調節,也需要有宏觀調控;既要讓孩子學會獨立成長,但在一些至關重要的時刻,也需要家長作為後盾。
她越想越生氣,掏出手機開始“劈裡啪啦”給那個以工作為己任的男人發消息:
“未成年要是能自己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那還要父母乾嘛。”
“你跟你的工作過去吧!”
接連懟完這兩條,她的心情才稍加愉悅了一點兒。
此時的蘇淮坐在會議室裡,他的手機正在無線投屏,室內的氣氛很嚴肅安靜。
乍然兩聲微信的提示音響起,緊接著,在場所有員工都看見了沈憐南發過來的懟人消息。
夭壽了,他們都看到了什麼?
商業聯姻的老板娘竟然毫不畏懼,直接把老板給懟了?
氣氛一時變得更加沉寂,整個會議室都落針可聞。
助理簡直傻在當場,不過專業素養擺在那裡,手忙腳亂地先關閉了投影設備。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向老板看過去。
莫名其妙被自家夫人罵了一通的蘇淮先是困惑地皺起眉,隨即才露出些許若有所思的神色。
隨後,他擺擺手招來助理,對其低聲交代了兩句話,然後才麵不改色地對其他人簡短說道:
“繼續。”
*
蘇巍昂的房門前,管家正端著碗醒酒湯,時不時望著房間透出的燈光翹首以盼。
他又不敢出聲惹少爺反感,隻能在門外著急打轉。
沈憐南給塑料老公發完消息之後,神清氣爽走上二樓。
看到管家端著碗躊躇,示意他把醒酒湯給自己。
管家看到她來了,焦慮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緩解,反而越發擔憂起來。
對方到底是與蘇淮結婚還沒有多長時間的後媽,又能管得住蘇巍昂這叛逆小子多少呢。
人家可是連親爹的話都不聽啊!
沈憐南才不管他在想什麼,端起袖子大喝一聲:“蘇巍昂,給老娘出來,把醒酒湯喝完再睡覺!”
有這麼硬核勸人喝醒酒湯的嗎!
管家被喊得一激靈,生怕心情不好的少爺等會兒會出來揍人。
下一秒,屋子裡傳出悶悶的聲音:“你彆管我。”
沈憐南之前準備下樓覓食,被蘇巍昂的事情搞得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