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揚州,山高路遠,到時候你有了什麼事情,祖母和你爹爹也都是鞭長莫及,這郡主雖隻是虛名,但到時候也能幫你一二。”
“那金家富可敵國,算上揚州城的土霸王,但自古民不與官鬥。你有這郡主的虛名在身,他們多少要敬你幾分,不敢隨意作賤。所以這郡主之位,你收著。”
老夫人的話讓白芷明白了此時不是她逞強,任性的時候,她就是再不願與皇家有所牽扯,這個郡主之位,她還是要接著。
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郡主不能代表什麼,但這其中皇帝和白將軍的態度卻再清楚明白不過。有心人一看,就會知道,雖然白芷不是真的白府千金,但她依舊受白府和皇帝的庇護。
也就是說,如果三天前她接受了這個郡主之位,那麼這三天根本就不會有人敢當著她的麵給她不痛快!
白老夫人看著白芷稚嫩的臉龐,心中的不舍快要化為實質。可恨她不能再年輕個二十歲,不然她一定親自去揚州把金陌城那小混蛋抓來瞧瞧,看看他到底配不配的上她的乖寶!
“芷兒啊,祖母雖然希望那金陌城是個好的,你們能一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但是凡事都有萬一。要是他真的不著調,你彆為了所謂的名聲忍著。到時候你過的不好就和離,回京,祖母養你一輩子。還有,婚後他金陌城不聽話你就揍他!沒了太子妃的虛名,咱也不用裝什麼賢良淑德。咱白家人不受窩囊氣!”
“噗,哈哈哈。”
旁邊的白傑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被白將軍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白傑揉都沒揉,對著白將軍做了一個鬼臉,依舊笑嘻嘻的沒個正形。
“奶奶,您就彆擔心了,我姐,你還不知道麼,她這幾天這麼萎靡不振,明顯是變故來的太突然,還沒緩過神來。以她的身手,十個金陌城也欺負不了她。”
“而且姐姐雖說是履行婚約,嫁到金家去了,但我看這就是去避難的。等到太子大婚之後,皇後娘娘忙著去和太子妃鬥法,不再緊盯姐姐的時候,姐姐就能回家啦。”
說完,白傑撇著嘴斜了白將軍一眼,好像再說,到時候你可要看好你老婆。
不過,白傑到底年幼,不滿十歲的他還不懂大人的世界,隻以為從小帶著他打架摸魚的姐姐天下無敵。
畢竟,他和白芷從小就是一國的,他們一起玩耍的時候,就沒有白芷解決不了的問題。
白將軍看著他搞怪,照著他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淨說孩子話。婚姻大事,豈容你如此兒戲!”
還是小孩子的白傑不會明白,白芷的美在世人眼中就是原罪。隻要她還是她,隻要有人為她的美貌所傾倒,那些羨慕嫉妒她的人就不會少。她落難,總少不了心懷叵測之人落儘下石。
“時辰不早了,雨下的如此之大,官道難行,再不走,芷兒晚上恐怕就趕不到驛站落腳了。”
說完,白將軍給白芷撐了傘,等白芷與老夫人拜彆後,帶著她走向送親的車隊。
看著車隊在雨幕中漸行漸遠,白起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女兒的音容笑貌。白芷小時候特彆粘人,白夫人對她不喜,她就總是可憐巴巴的粘著他這個爹爹。
隻要他不是去上朝,所有白芷能跟著一起去的地方,白芷都撒嬌耍賴的讓白將軍帶著她去過。尤其是他練武的那個校場,白芷可以說是在那裡長大的。
小時候彆人家的小閨女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個小仙童,學習琴棋書畫還有女紅,可白芷不是。她老是穿著一身短打,假小子似的纏著白將軍讓他教她練武。
開始時,白將軍會斥責她胡鬨,再讓下人把她抱走,可是他扛不住白芷對他撒嬌、抹眼淚。那麼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對著他張開手手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可愛的讓人恨不得給她整個世界。
所以,鐵石心腸的白起,被白芷給萌化了。漸漸的,他的校場多了一個陪練的小不點。他校場的設施、武器也都有了配套的迷你版。
當時,上京城的達官貴族們全都表麵恭喜他虎父無犬女,背後笑話他。他們說白家出了個母老虎,說將來的太子妃是個母夜叉。
直到白芷漸漸長大,出落的亭亭玉立,豔壓群芳,才堵上那些人的嘴。
可惜,白夫人就像個攪屎棍。她從白芷很小的時候就到處宣揚白芷克母,命硬,是為不詳。白芷張開了的絕世容顏,到她嘴裡就成了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給白芷拉了穩穩的一波仇恨值。
可以說沒有她從中作梗,皇後娘娘不會對白芷百般挑剔,諸多不滿。太子爺也不會受流言蜚語的影響,不敢正視白芷這個未婚妻。
他不敢接近白芷,隻怕彆人說他色令智昏,不配為君。皇後娘娘同樣如此,她怕白芷毀了她的兒子。後宮這沒有硝煙的戰場,她輸不起。
臧玉兒!
如今白芷事了,她這個罪魁禍首也是時候受到懲罰。
往事如煙,白起閉上了眼睛,不再多想。他轉身,護著母親和兒子離開。
大雨傾盆,一家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