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起來吧。”
剛剛敬完茶,還沒等金父金母再說些什麼,金陌城就一臉心疼的把白芷拉了起來。白芷本不想起來,可能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金陌城拉拉扯扯,無奈之下她隻得臉上發燙的隨了金陌城的意。
金陌城這個呆瓜!
她遲早要被他這沒遮沒攔的秀法給害死。他怎麼就那麼沒眼力見?新媳婦初進家門,哪個不是要先伏低做小一段時間,才能在夫家站穩腳跟。哪裡有她這樣的?!
好在,金府眾人都沒介意,尤其是坐在上首的金母,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見牙不見眼。
“哎呀,城城真是會疼人,比他爹那個木頭可是強多了。兒媳婦不必拘謹,把這裡當自己家就行,咱們金家從來不講究繁文縟節的那套虛禮,你們小兩口感情好我和他爹不知道有多歡喜。”
“謝謝娘的教誨,兒媳一定銘記於心。”雖然金母這樣說,但白芷並沒有恃寵而驕,對金父金母還是恭恭敬敬的。
白芷這樣的態度,果然讓金母更加熨帖,就連板著臉的金父看著好像都隨和了那麼一點兒。雖然,金父從頭到尾眉毛都沒動一下,臉色更是從來沒有變過。
一家人就這麼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聊起了天,白芷也跟著放鬆下來,偷偷的鬆了一口氣。醜媳婦見公婆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時,一聲刺耳的嬌笑突兀的響了起來。
“咯咯,城兒如今已經成家,是個大人了,明兒城兒可莫要再偷懶啦。咱們金家那麼大的家業,以後可都等著你繼承呢。你可不能再呆在家裡,什麼都不管哦。嗬嗬。”
此言一出,大堂內的熱鬨先是一頓,冷場了一瞬間,然後大家像是終於找到了機會說心裡話似的,更加熱烈的討論起來。
“對,對,城城今年都快二十了,還整天閒在家裡,哪像個樣子。他大姐、二姐可是十歲的時候就跟著老爺出去談生意了,就連最不成器的小七,如今都自己管著好幾家首飾鋪子呢。咱們金家的大少爺哪能什麼也不乾?都說成家立業,如今城城終於覓得賢妻,那可不就得考慮立業了嗎。”
“是啊,老爺如今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眼看著就到了花甲之齡。他哪裡還能像年輕時那樣奔波。就是老爺自己不累,我們這些隻能靠他養著的累贅看著也心疼啊。”
這麼說著,那身著紫色羅裙,頭戴牡丹步搖的女子竟‘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周圍不少女人,不知道是真的心疼金老爺,有所感觸,還是單純的湊熱鬨,閒著沒事,竟有不少人跟著那女子啜泣起來。
白芷本來正在偷看那率先開口,明顯來者不善的陌生女子,暗中琢磨她是哪位,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大家哭喪一樣的場麵給驚著了。
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金陌城以前真的有那麼差勁兒?他真的會把家裡的一切都退給老父親,自己什麼都不管嗎?
金陌城看著白芷狐疑的眼神,整個人瞬間就有些暴躁了。
這幫子女人,真是一天天吃飽啦撐得沒事乾,閒的慌!
“好了,好了,風姨,可快收了你那神通吧。爹他今年也不過才五十又二,怎麼就老了,而且他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哪裡有你說的那樣淒涼。”
“而且,家裡的生意姐姐、姐夫們和眾位姨娘們都有在幫忙,哪裡就是爹他一個人扛著了。如今娘子才剛剛嫁入金家,頭一次來揚州,還什麼都不熟悉,我當然是要先好好陪著她,哪裡要急著去立什麼業。”
金陌城此言一出,不知是不是白芷的錯覺,屋子的氣氛明顯緩和了下來,沒有了陌生女子說話後的緊繃。
金老爺在金陌城說話之際,與他眼神交流了一番,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小秘密,很是滿意的笑了一下。
“好了,都彆哭了,我還沒老到乾不動呢。金家的這些生意經,陌城他從小就不喜歡,你們就不要老是強人所難了。生意上的事情有我和他姐姐們就夠了,哪裡非得要陌城。咱們家陌城還小,他想乾什麼就先隨他去吧,有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兜著呢。而且咱們家陌城這麼優秀,他做什麼都會成功。大家擔心什麼。”
一錘定音。
金老爺不愧是金家的大家長,他發話之後,紫衣女子和那陌生女子這兩個明顯的帶頭之人,雖然仍然都心有不甘,但也都消停了下來。大廳裡瞬間又恢複了剛剛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隻有金陌城本人好像有點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