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說者無心, 白芷卻是聽者有意。她知道金夫人此時愛子心切, 所說的一切都是無心之言,可她還說控製不住的心裡發寒, 渾身發冷。
白芷知道現在的她再也不是原來的千金小姐,不再有對她疼愛有加的家人,她會被許多人視為累贅、負擔。她會承受許多無端的謾罵和指責。
所謂牆倒眾人推,在上京的時候白芷聽過比金夫人今天所言更加過分的話, 但那時候她根本就沒覺得有什麼。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她們不值得她浪費心情。可是,今天被金夫人這樣□□裸的嫌棄, 她突然就有些接受不了。
憑什麼呢?她好好的, 招誰惹誰了?憑什麼她就非得承受這些呢?誰還不是小仙女了咋滴?她怎麼就不信那個邪呢。
今天的事情到了這裡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不管錯的是誰,金家的自己都不能受委屈, 受委屈的隻能是白芷這個外人。
這麼想著,白芷就覺得她和金陌城兩個都有些可笑。一個紈絝子弟說愛, 還非要異想天開的和供養他的家人對抗, 這不是可笑嗎?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就因為金家人在她落魄之際的熱情態度,就覺得她們與眾不同。
她是傻了嗎?不知道人心隔肚皮?
這麼想一想,她和金陌城沒準還真的就是天生一對。都傻的冒泡!
白芷沒在看大廳裡神色緊張的眾人,也懶得反駁金夫人的話。她隻是直接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朝著就孫耿刺了過去。
銀光閃爍,刷刷刷, 白芷連出三劍,直削的孫耿癱軟在地一動不動,柳姨娘白眼一番,也不知死活。然後她就氣定神閒的站在孫耿旁邊,不去管柳姨娘,也不去看大廳裡嚇傻了的眾人。
既然人善被人欺,那她就讓見識一下什麼是憤怒。大不了就和離嘛,她白芷還真不怕這個。
金夫人發作和白芷的爆發都發生在一瞬間,就連站在她們旁邊的金老爺都沒有來得及阻止,更彆說和金雙雙打的火熱的金陌城了。
不過,就算剛剛他們被彆的事情絆住的心神,白芷這樣突然的大動乾戈,他們也全都如同一盆冷水澆透了似的反應了過來。
於是,金夫人和眾姨娘們也不哭了,金陌城和金雙雙也不打了,全都安靜如雞。然後片刻之後,金陌城和金雙雙紛紛罷手,奔著他們的愛人飛了過去。
不用金老爺開口,金夫人已經後悔了,她緊緊的閉著嘴吧,恨不得把剛剛那個說了那些誅心之言的自己給掐死。
完了,全完了。城城這回是真的要恨死她這個當娘的了。金夫人一臉戒備的看著白芷,就怕她的氣還沒消,一劍把她兒子也給哢嚓了。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人在意金夫人剛剛說了什麼,現在金夫人又是怎麼想的了。她們的眼睛全都在盯著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孫耿,想知道他被白芷刺了三劍之後到底是死是活。
這家夥沒流血,應該是沒死吧?不過,也聽說有些神兵利器特彆鋒利,被傷到之後根本不會馬上見血。白芷的劍肯定不凡,她剛剛出劍又那麼太快,孫耿現在看著沒事,會不會一會兒一碰就突然的不行了?
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孫耿就是惡作劇惡心人,沒必要連命都丟了吧?這……
眾人憂心忡忡,有些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可如何是好啊?
顯然不止金家的姨娘們為難,就是包庇罪魁禍首的金雙雙也不敢輕舉妄動。她沒敢直接上前去探查孫耿的情況,隻是先把她嚇暈了的老母親扶了起來,交到了侍女的手上,就站在離白芷三步遠的地方,一臉緊張的盯著白芷。
金雙雙現在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紅著眼睛,瞪著白芷。她既想要去把她的愛人從白芷的手裡搶回來,但是她又怕。就剛剛白芷露的那一小手,金雙雙就知道,白芷的身手鐵定不差。
她真怕,本來她的相公沒什麼事,隻是被嚇暈了過去,她一個輕舉妄動惹怒了白芷,讓她真的來一個殺人滅口。
最後,還是金陌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白芷身邊,輕輕的拉過了她的手說:“娘子,不生氣了啊。為夫剛剛確實是衝動了,沒有考慮過你被夾在中間會不會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