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水。”江一甜提醒,“你看我就說他有點中暑吧,檸檬蜂蜜水最好使了。再給他喝一點吧,彆脫水了。”
保鏢猶豫了一下,見崔澤之呼吸又急促了起來,還在虛弱地要水喝,他最終還是把那壺檸檬水遞到了了崔澤之嘴邊。
崔澤之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半躺半坐在傳達室的靠椅上,周圍圍著一圈人。他的保鏢舉著一個淺粉色的水壺——看上去應該是哪個女生的,正在喂他喝水。
是檸檬水,應該還加了蜂蜜,酸甜、清新,似乎還帶著勃勃生機,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之前他吃東西總是想吐,家裡人就給他喝檸檬水,可是沒有哪次給他了這種感覺。
意識模糊當中有人喂他喝的就是這個。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發病了,但是不同尋常地很快清醒了過來,也沒有往日病發臥床之後的疲憊和無力,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鬆。
“嗨,崔同學,你還好嗎?”江一甜問他,“我拜托這位大哥給你喂了點檸檬水,我怕你是低血糖或者中暑了。”
崔澤之一時覺得有些好笑,江一甜嗓音清甜,語氣篤定,就像是他真的隻是有點小毛病,很快就能好起來一樣。
要是真的是低血糖或者中暑該多好。
崔澤之想著,搖著頭笑了起來:“托你的福,還活著。謝謝你的水了。”他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語氣溫和又鎮定,壓根就不像生死之間走了一遭的人。
江一甜一時間有些敬佩他的。
“沒關係,今天白天的事情謝謝你了。”她說,抿起嘴笑了笑以示感激,但是眼睛卻看向了那個粉色的水壺,“我該回家去了,再晚我奶奶要罵人啦。”
保鏢不為所動。
“抱歉,我明天讓他們給你帶個新的水壺行嗎?我家的車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我怕我等會血糖又低了。”崔澤之順著她的“低血糖論”說下去,說完自己覺得好笑,忍不住輕聲笑起來。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笑起來的時候才泛起一絲紅來,看上去還是讓人有些心驚膽戰。
江一甜也不意外,這崔澤之一看就是哪個有錢人家大少爺,他身體又不好,進了他嘴的東西肯定要拿去化驗。
不過這水要是能化驗出來什麼問題,也不叫靈泉水了。想起末日發生過的事情,江一甜絲毫不怕什麼化驗。
“那你記得明天讓人給我水壺。”她沒有買新水壺的錢。
被這一耽擱,江一甜回家的時間就晚上了不少。
她一點都不意外進門的時候聽到江老太太的罵聲和江一鳴的吵嚷聲。
“懶骨頭,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麵野,這麼晚回來是想餓死我啊?”江老太太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尖銳。
“江一甜,你快給我去做飯。我要餓死了!”客廳裡頭江一鳴癱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衝她嚷嚷。
“咦,馮阿姨不在家嗎?她怎麼連你肚子餓也不管呢?”江一甜壓根不管他,拎著自己的書包就上樓往自己房間走,正好碰到從屋裡出來的馮曼曼,“馮阿姨,一鳴肚子早就餓了,你也弄點東西給他吃啊。”
江老太太聽見自己寶貝大孫子肚子餓,當即就轉移了火力。
“你怎麼當媽的,自己兒子肚子餓了你都不管?不做飯也行,切點水果、把那個餅乾拿給他吃啊。彆人當媽的心疼兒子,你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啊?”
江一鳴聽著有道理,連忙鬨起來,一說要吃水果,二說要零花錢買薯片,弄得江老太太心疼壞了,趕緊拿出錢包哄他,又對兒媳婦破口大罵。
馮曼曼的表情當即就有些掛不住,她嫁進江家已經十幾年,還立功生了個大孫子,很少被婆婆這麼指著鼻子訓斥,當即委屈得想掉淚。
江一甜進屋的時候,還隱約聽見樓下大廳裡麵江老太太的罵聲和馮曼曼的解釋聲。
今天的晚飯是馮曼曼做的,她沒嫁進江家之前家務勉強算是熟手,嫁進來之後養尊處優慣了,也隻有簡單的能拿得出手。
今天的晚飯是一人一碗西紅柿雞蛋麵,老太太盛麵的時候私心給江一鳴的碗裡撈了很多很多雞蛋,相比而言其他人的碗裡就大多都是西紅柿了。
江一甜壓根不在乎這個,西紅柿酸甜的味兒也很好吃啊。
唯一不滿的卻是江一鳴了。
他皺著眉在碗裡挑挑揀揀,把雞蛋挑了個乾淨,吃了兩口麵,就把碗一推下了桌說自己不吃了,氣哼哼地說自己要吃肉,才不要吃什麼雞蛋麵。
江老太太被他吵得頭疼,一想孫子今晚沒吃成好吃的,主要就是馮曼曼這個當媽的做飯不行,再就是江一甜這個懶骨頭偷懶不肯做飯。
江一鳴下了桌也不老實,蹬蹬蹬就上了樓,估計是回屋玩遊戲去了。
結果還沒清淨幾分鐘,他就從樓梯口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半盒砂糖桔,一邊吃一邊衝著餐廳喊:
“江一甜,你又偷了誰的東西?這桔子你從哪兒偷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被寵壞的孩子是真的熊,特彆是重男輕女老太太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