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甜曾經試圖去親近自己的祖母,但是得到的就是漠視和絮絮叨叨的謾罵,她曾經什麼都不敢說,低著頭試圖用自己的討好換取江老太太的誇獎。
她得到的永遠是“狠心爛腸子的賠錢貨”。
到底狠心的是誰?
“怎麼?他打我我連躲開都不行?按照你們的邏輯,我隻能站著被他打?”
“一鳴才多大啊?他打你一下能多疼?”江老太太看著孫子痛心疾首,撲過去揪著江一甜的領子,被江一甜一扭身躲開了。
“您現在是知道我沒動手打他了?剛剛不還一口一個我狠心爛腸子要害他我要打死他的嗎?”江一甜被這個神邏輯所折服,翻了個白眼,“到底誰狠心?他剛剛口口聲聲說我是小偷,就是因為我包裡有桔子。在他眼裡我連個桔子都吃不起,說出去不丟人嗎?”
她六識敏銳,注意到門口有細微腳步聲響,話風當即就一變。
“您猜猜今天學校裡有人說我什麼?說我一看就是窮酸樣,丟了東西肯定是我偷的。說我家裡肯定窮酸,說我手機屏幕花了快一年了都不換,肯定是沒錢。”江一甜說到委屈的地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成功地讓自己紅了眼圈,“我知道爸爸掙錢養家的辛苦,所以從來不管爸爸要東西,想節儉一點為爸爸減輕負擔。結果……結果連我們自己家的人都……”
不就是裝委屈嗎?
彆以為隻有你會。要不攤開了看看究竟是誰委屈?
“……結果連我們自己家人都覺得我吃口桔子就是偷的了。”
江父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這一出,他皺起眉,看向了語帶哭腔的江一甜。
她低著頭,咬著嘴唇,眼裡淚水在打著轉,但是倔強地不肯落下來。那副要哭但是竭力忍住的倔強樣子,竟是和她的生母蔣菲同出一轍。
蔣菲當年發現的時候馮曼曼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他本來不想離婚的。
可是蔣菲的眼裡容不下沙子。
江父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女兒了。
她穿著校服,臉上也沒有畫過妝,清湯掛麵一張小臉,素淨極了,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就是綁頭發的發圈,那上麵點綴著一顆絨球。她的手機放在餐桌上,是幾年前的老款式,邊沿有一條碎裂的痕跡,看上去已經快不能用了。
他再看看自己現在的妻兒,馮曼曼畫著淡妝,耳間墜著個鑽石的耳墜,胸前掛著個閃閃發亮的項鏈,上頭還鑲著鑽石。他的兒子鞋子是花裡胡哨的什麼新款,最近說是學習用,還買了一台新電腦。
“我知道爸爸掙錢養家的辛苦,所以從來不管爸爸要東西。”
江父一時間有些感慨,他忽略的女兒能為他這個父親著想,而他從小嬌慣的兒子怎麼就那麼……不爭氣。
“甜甜明天去買個新手機,舊的都要壞了。彆省著,想吃什麼喝什麼就買,家裡還沒到養不起你的地步。”
想起那句“丟了東西肯定是我偷的,說我家裡肯定窮酸”,江父心裡的火都在翻湧。他是好麵子的人,哪裡受得了這個。
他轉向馮曼曼,語氣裡帶上了些責備:“平時多給她點零用錢,她年紀小,有些事情想不到的你也得多想想。彆讓外人覺得我們家有多窮一樣。”
從江父進門開始,馮曼曼的臉色就有些發白,這時候她看出來江父生氣了,隻低著頭應了聲。江父發了話的事情,就連老太太也攔不住,老太太哪怕是寵孫子,但是心裡也清楚最重要的還是兒子。
不過她會看臉色,被老太太和她嬌養的兒子可不會看人臉色。
一聽多給零花錢,江一鳴當即就火了,他小霸王脾氣一上來,竟是對著江父喊起來:“憑什麼要我媽給她零花錢?這個賠錢貨早晚要嫁出去的,給她錢乾什麼?”
江父的臉徹底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吧,這個家裡最自私的人就是……
嗯你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