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嘉提供的信息和他們所查到的很接近,比如那位大人是一位老人……但群馬縣黃昏彆館的住址,是他們目前也完全不知道的信息。
最令他們驚訝的是,波特嘉這配合得令人震驚的態度。
無論是萊伊在FBI學到的、還是蘇格蘭和波本在警校以及公安學到的微表情解讀能力,都在告訴著他們——西宮理奈的眼神和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虛假。
她說的都是真的。
就連波本也收斂起了那副試探彆人時使用的、如同蜂蜜般甜蜜危險的笑容。
“你……波特嘉,那位大人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波本依然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抿緊了唇,眉心緊簇。
西宮理奈:“哦,他說我的父親當年為了救他而死,所以要彌補我。”
威士忌組:“………”
三人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西宮理奈打了個哈欠:“好困哦,你們還不睡嗎?我想回房間睡覺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波本緊緊握著的那隻手腕,反手輕輕牽住了他的手。
波本愣在原地,也低下頭看向少女那和他相牽著的白皙纖細的手,她掌心觸感柔嫩細膩,沒有任何槍繭。
他從未和女孩子這樣牽過手。
波本像觸電一般猛地縮回了手,“……抱歉。”
萊伊饒有趣味地打量了金發青年一眼。
“噗……沒事沒事,那我先回房間睡覺啦。”西宮理奈噗嗤一下笑了出聲。
這一點上,波本和琴酒有點像呢~
在琴酒的公寓裡住的那幾天,每次琴酒生氣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控製住她的時候,隻要她順勢反手輕輕牽上他的手,那個暴躁易怒的男人就會像觸電一樣立刻鬆開她。
如果十指相扣的話,琴酒甚至會一蹦一個客廳遠,自己一個人跑到陽台去默默抽煙……這個方法比打架都好使。
沒想到對波本也適用,看來組織裡的這些男人都很害怕和女人身體接觸呢。
波本和琴酒不愧是組織裡事業心最強的兩個男人,心中無女人,出槍自然神。
西宮理奈笑著轉身走進了房間,留下三個男人在客廳麵麵相覷。
……
*
淩晨四點,彆墅花園。
月色灑在金發青年修長挺拔的身軀上,為他偏深的膚色和俊美的五官鍍上了一層華麗的光澤。
安室透沒有任何睡意。
他整個人現在煩躁不安。
西宮理奈消失的這幾天,他發現自己竟然該死的在意她。
即使明明親眼看到她開槍殺人了,即使明明知道她屬於黑暗的那一方,可他竟然還是會無法控製地擔心她的安危,擔心琴酒會不會對她做什麼……
為什麼明知她殺人了卻還是會擔心她?安室透很清楚,是因為他對她產生了類似喜歡和在意的情緒。
儘管不知道這種感情有多深,但他確定有這種情緒存在。
安室透非常厭惡這樣的自己。
竟然對身為殺人犯的她產生了喜歡和緊張在意的情緒,他真是枉為公安。
這種煩躁不安和擔憂的感覺,在琴酒發來那張照片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那是一張西宮理奈在琴酒床上酣甜睡著的沉靜睡顏,照片拍攝角度裡還有床頭櫃上琴酒平日最愛抽的那個牌子香煙盒。
黑色的床單、香煙盒這種充滿男性氣息的元素和少女美麗的睡顏相結合,畫麵極具衝擊感,曖昧不已。
安室透看得血氣直衝腦門,恨不得馬上去琴酒那裡把她揪回來。
和西宮理奈在一個彆墅屋簷下住了這麼久,他當然清楚,想要拍到她的睡顏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一張照片並不代表她和琴酒之間有什麼。
但他還是感到憤怒——這張充滿了占.有欲和宣示主權意味的照片,至少說明琴酒對她是有點什麼的。
對琴酒那個冷酷殘忍的男人來說,這種感情就更為恐怖了。
安室透死死地咬牙,剛剛被西宮理奈牽過的那隻右手滾燙發熱了起來。
“怎麼還沒睡。”諸伏景光溫和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睡不著。”
“我也是。”諸伏景光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突然道:“組織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無論怎麼看,組織都對她好得過頭了。”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陰謀,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兩人都有這樣的推斷。
“嗯……我會留意的。”安室透皺了皺眉,神情依舊煩躁。
“說起來……她剛剛是不是牽了你的手?”諸伏景光難得語氣揶揄地拍了拍幼馴染的肩膀。
“……我沒感覺。”
“真的嗎?哈哈,之前你和我說過的話送回給你——彆陷進去了啊。”
“我當然知道!”
……
月色下,兩位公安之間低聲的交談逐漸被掩蓋。
尤其金發青年惱羞成怒的聲音,越壓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