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當天便被送進了醫院裡, 沒能有機會來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大叔的小店著了火, 雖然即使撲滅了, 但是一時半會的怕是無法開張了, 但好在二樓沒有受到波及, 還能住人。
mimic被擊敗的消息, 武裝偵探社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收到了, 於是等雨停了之後,大叔便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時間轉瞬流逝,很快便迎來了春天, 而偵探社也同時入職了一位新職員。
“織田作……”
熟悉的辦公室裡, 多了一位紅發的男子, 安娜開心的跑到織田作的跟前,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的病、好了嗎,織田作?”
紅發男子看著安娜的目光, 在一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
“嗯,我已經好了, 謝謝你安娜。”
他俯下身,輕柔的摸了摸這個孩子的發頂。
這聲道謝,不僅僅是在謝她對自己的關心, 更是謝這個孩子無意的舉動, 救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在與mimic的首領對決的那一戰裡, 一顆本應該射中織田作之助心口的子彈,在擊碎了安娜給他的玻璃珠後,被突然爆開的火焰衝擊到, 才輕易的被一枚小小的鐵片卡住。
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和安娜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腦袋空白一片的同時,前半生宛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裡迅速播映。
屆時織田作之助才發現,原來,他之所以會對那位老人撕去結局的那本書而感到共鳴,是因為他早已厭倦這樣的生活了。
而在臨死之際,他最無法放下的不是孩子們,反而是他的好友。
那個獨自行走在沒有人可以理解的世界裡,那個孤單的少年。
——太宰治。
所以,在活下來之後,他離開了港口黑手黨。而於此一同得到的消息還有——港黑最年輕的乾部太宰治,叛逃了。
也不知道,太宰現在去了去哪裡。他這樣想到,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擔心。
不論如何,離開港口黑手黨,絕對不會是最壞的結果不是嗎?
而恰在此時,安娜又拽了拽織田作之助的衣袖,在他疑惑的視線裡,安娜湊近他小聲的開口道:“織田作,想……想吃冰淇淋。”
她悄悄的環顧偵探社四周,因為亂步和阿吉都不在,所以她才會來找織田作之助。
更何況,如果阿吉在的話,一定不會允許她吃太多的小零食。
但是如果是織田作之助,一定會答應她所有的請求的!
*
於是,織田作之助很快的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了之後,就牽著安娜下了樓。
“阿吉說,小孩子、要被看著,才能出門。不然,會被怪物抓走吃掉。”
其實安娜認路,正是因為福澤諭吉的這番話,才讓她不得不叫上織田作之助一起去。
武裝偵探社大樓的對麵是一家公園,占地廣綠化多,風景很好,附近的居民在閒暇時刻都會來這裡逛逛。
故而,當那架冰淇淋車開在這裡後,很快便有很多人在車前排起了長隊。
織田作之助牽著安娜站在了長龍的末尾。
此刻,安娜帶著她的零食包包,包包裡不僅有糖果,還有她這個新年賺來的小錢錢,鼓鼓的看著收獲頗豐。
就在這個時候,安娜頓了頓,猶豫的回頭望去。
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旁的公園長椅處傳了過來。
“錢花完了,工作沒有接到,又要餓肚子了嗎?嗚嗚嗚嗚嗚嗚,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座我夜鬥神自己的神社啊!”
安娜聞聲望去,卻見一個穿著運動服的藍發男子,正眼淚汪汪的盤腿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絮絮叨叨的。
而他發出的聲音,竟出乎意料的和亂步的聲音一模一樣。
她愣了愣,下意識的在腦海裡幻想起了亂步眼淚汪汪的模樣。
不、不可能!
隻要剛一想,她就渾身一顫,根本無法想象亂步哭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亂步一直都笑眯眯的,絕對才不會這樣慘兮兮的掉眼淚呢。
此刻,察覺到她有異樣的織田作之助開口問道:“怎麼了安娜,是覺得有點冷嗎?”
現在剛開春,還帶著冬末的寒涼,像這樣換季的時候,最容易感冒發燒。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問話,安娜搖了搖頭沒有作聲,隻是視線卻不住的落在公園的長椅處。
織田作之助跟著安娜的視線看去,隻見長椅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旋即,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那麼,安娜……究竟是在看什麼?
恰巧這個時候終於排到了他們,安娜仰著臉開口問道:“織田作,要、吃嗎?”
“不用了安娜,謝謝你。”
而這時,那個跟亂步很像的聲音又從長椅處傳來了。
“可惡,好餓啊,嗚嗚嗚嗚嗚……我也想吃冰淇淋啊。”
安娜抿了抿唇,對著賣冰淇淋的大叔伸出兩根肉乎乎的小指頭。
“草莓味,兩個。”
“安娜,冰淇淋不要吃太多,會肚子疼。”
然而,安娜卻又一反常態的搖了搖頭,第一次沒有聽大人的話,兀自任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