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她隨便輕薄的意思了。
沈清平嘴角的弧度僵硬住,揚了揚脖子,才能與雲修的目光交彙相對。
待看了會兒,她將手放在琴弦上,用力地撥弄了一下,發出並不怎麼好聽且很突兀打破氛圍的聲音。
也是這一聲,打破了跟雲修之間湧動的曖昧氣息。
雲修眉峰微蹙,對沈清平鴕鳥般的應對政策不太滿
意。
“咳咳…”沈清平故意咳得很大聲,她移開目光,不再看雲修的神態,而是盯著眼前的古琴道:“公子,你方才不是要教我彈琴嗎?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嗯。
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院門外。
朱丹顏熬了雞湯,正要進去時,聽到院裡傳出斷斷續續且極不好聽的琴音皺起了眉頭,握著食盒一端的手逐漸皺緊,滿心歡喜頓時落空。
聽到屋內不成調子的琴音,讓她心生煩躁,同時也嫉妒著。
她是熟悉雲修琴音的。
雲修自小聰慧,在任何方麵都有令人羨慕的天賦,當年他們一起跟著父親學琴,唯獨雲修表現得最好,琴音最是好聽。
他幼時便能夠隨手彈奏出打動人心的曲子。
而朱丹顏根據聽到的琴音判斷,就猜到裡麵正在撫
琴的人絕對不會是雲修,她所熟悉的三師兄,哪怕是多年不曾碰觸過古琴,也必然能夠技藝純熟。
三師兄不可能把琴彈成這般。
所以,院子裡正在撫琴的,不是彆人,而是跟三師兄住在一起的沈清平。
除了沈清平,整個玄機門中誰都沒辦法輕易接近三師兄,就是父親每次想要來看看三師兄,都會候在門外,等衛隱衛濟進去通報後才進入。
有時候,朱丹顏覺得,父親對三師兄的態度隱約藏著一股恭謹在其中。
綠珠守候在門外,眼尖地注意到站立在院門外的朱丹顏,她也不喜歡聽姑娘彈奏出來的琴音,但一看到朱丹顏,綠珠便笑著過去,“朱姑娘,你是過來找雲公子的嗎?”
朱丹顏捏緊手中的食盒,從丫鬟的反應來看,似乎在責怪她來的不是時候。
衛隱衛濟:“…”
女子暗暗較勁這種事情,他們不參合,以免惹禍上
身。
荔枝想要阻止,拉了一把綠珠:“朱姑娘,公子正在裡麵,可要我等進去通報一聲。”
畢竟還待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能太囂張了。
綠珠把朱丹顏當成是沈清平成功路上的絆腳石,自然不希望朱丹顏跟雲修接觸太多,她一笑,說話間難免帶了趕人的意味:“朱姑娘,雲公子與我家公子正在撫琴,這時候,我想雲公子肯定不想有人進去打擾。況且,朱姑娘應該清楚雲公子喜歡清靜的脾氣,你若貿然進去,壞了雲公子與我家公子的興致,那就不太好了。”
她要把阻擋沈姑娘成功路上的阻礙一一清除!
哪怕雲公子最終還是會娶了這位朱姑娘,但隻要沈姑娘的肚子加把勁兒,搶占先機,她即便得罪了朱丹顏,也能夠在寂雲莊跟隨沈姑娘站穩腳跟。
朱丹顏心中憋屈,被綠珠言語尖酸對待後,一路沉著臉,唇角繃緊,氣衝衝地闖進朱東慈的房間,將食盒用力地丟在地上。
朱東慈:“丹顏,不可隨意發脾氣。”
他立在窗前,負手而立,一手還伸在半空中。
藍天之上,一隻白色的信鴿在周圍盤旋幾圈後,揮動靈活的翅膀,再飛躍過玄機門中的處處青山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