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平:“……”
被發現了。
那就隻能按照他的意思辦了。
她慢吞吞地從床榻下來,也懶得收拾自己,便隻裹著毛茸茸的披風在外麵,將小臉埋在絨毛處再抱著暖手爐往外走。
今晚的雲修…不太一樣。
從他的聲音聽來,不知曉是不是受了風寒的緣故,嗓音較之平時更啞。
沈清平看著竄進來的寒風將燭光吹得搖搖晃晃,有點擔心紅燭會不會突然滅掉,她準備在雲修麵前坐下,剛要過去,卻被他拉住手腕,“坐在我身邊就好。
”
“…”
她依言照辦。
沈清平狐疑地看了眼雲修,她的預感沒錯,雲修的確怪怪的,是朱東慈跟他說了什麼嗎?
估計是關於她的吧。
雲修飲了口茶,見她把自己包裹得毛茸茸像團小動物時,唇角微勾,而後長臂一動,將人攬住,抱在懷裡。
修長的食指,習慣性地勾起她的一縷發絲纏繞,低垂的眼眸,遮擋住瞳孔深處的情緒。
沈清平眨眨眼,“…”
突然被如此親昵的對待,讓她不禁懷疑雲修是不是換了殼子。
一定有貓膩。
沈清平憑著敏銳的洞察力看了眼麵前的膳食,基本上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而在一旁,還放著一碗鮮香濃鬱的雞湯。
她忍不住嘴饞地用舌頭舔了舔嘴角。
她身體僵硬地被他抱在懷裡,等適應了他的反常舉止後,身體一點一點軟化下來,她試探地對上雲修的
眸光,“朱門主是不是跟你說,要你遠離我?或者…殺了我?”
朱東慈能夠為了保全名聲讓龐焅當年做出那等選擇,想來,他做出殺她的決定也不稀奇。
雲修把玩她青絲的動作一頓,力道在沒有收住的情況下,難免不小心傷到了沈清平。
他鬆開那縷發絲,指尖除了殘留的馨香之外,還殘留著一根細細的青絲,“與當年一模一樣的決定。”
朱東慈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人,雲修最為清楚。
沈清平歎息一聲,躺在雲修的懷裡,她覺得他的胸膛處有點鼓鼓的,便伸手鑽進去,將那個膈應的物件兒拿出來。
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
她坐直身體,手指按在某一個凸點上,木盒發出哢擦一聲,自動打開。
在木盒中央擺放的,是一顆褐色藥丸。
顯然,這是讓她跟雲修隻能活一個。
其實看起來像是在選擇,根本毫無選擇。
最後死的,一定會是她。
假設另外一種情況,是雲修吃了藥丸,那麼剩下的她,也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從玄機門離開。
雲修是朱東慈最得意的弟子,若他死了,害了他的自己是斷然不會被允許活下去。
啪——
木盒被蓋上。
沈清平掙紮著從他的懷抱出來,坐直身子,隨手將木盒放在一旁,嬌小圓潤的身體圓滾滾地縮成一團,抱著暖手爐的雙手捏緊,卷翹的睫毛垂下,粉唇蠕動,嗓音裡夾雜著哭腔,“你知道的…我不想死。”
哪怕剩下的時光很短,或許隻能再活一個月,她都不想要死。
雲修目光一厲,聲音陰森森,涼颼颼的,“所以…你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