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賀霄麟站在牆角輕輕叫了他一聲,想過去抱抱他又不敢,樣子看起來更可憐了。
方為瞪了他一眼，繼續找著賀霄麟那些藥，最後好不容易才在廚房的垃圾桶裡翻到了一個黑色的袋子,果然打開看到了裡麵好幾個小藥瓶。
方為歎了口氣，對著賀父發來的圖片仔細辨認著那些進口藥上的英文字母，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藥效和用量,去廚房倒了杯溫水端到賀霄麟麵前。
“為為。”賀霄麟看著他。
“先把藥吃了。”
“我沒病。”賀霄麟輕輕拉住方為的手,低聲說道：“我小的時候確實有點問題,可是現在都好了，你彆聽我爸瞎說好嗎？”
“不好。”方為把藥又往賀霄麟麵前送了送，嚴肅地說道：“我說你有病你就是有病，我讓你吃藥你就得吃藥，什麼時候我說你好了你才是好了。”
賀霄麟頹然地放下手，垂眼看著方為的腳麵,自嘲地笑了一聲,問：“突然知道結婚對象是個精神病，是不是很難接受？”
方為根本都不想回答他這麼毫無意義的話題，隻是執著地催促他：“把藥吃了，吃了藥我再跟你說。”
賀霄麟眼角都耷拉了下來,神情懨懨,拿過方為手心裡的藥片直接放進嘴裡，像根本嘗不到苦一樣，嘎嘣嘎嘣地在嘴裡嚼著。
“喝點水啊我的天！你不嫌苦嗎！”方為連忙上去拍了拍他的背,賀霄麟趁機就把他給摟住了。
“臥槽！”方為驚呼一聲：“水都灑了你這個死孩子！”
“為為，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徹底瘋了。”賀霄麟在他耳邊絕望地說道。
方為歎了口氣，“養你真是比養兒子還累。”
“換我養你好不好？”賀霄麟問他。
“你先放開我。”方為抬眼看向牆上的掛鐘，用力把賀霄麟推開，然後一口把剩下的小半杯水灌了下去，對賀霄麟說道：“你站在這不許動，我去拿點東西過來。”
“為為？”賀霄麟邁開一步想跟著他，可是想了想又縮了回來，聽話地站在原地，看著方為又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方為在電視櫃下麵的抽屜裡不知道找些什麼，之後又突然把燈給關了，鑽進廚房裡搗鼓了半天。
“為為你在乾嘛？”賀霄麟不放心地喊他。
方為沒有回答他，過了差不多兩分鐘才端著一碗大米飯走出來，米飯上還插了一小根生日蠟燭。
“為為……”
“過來呀！”方為的臉在燭火中顯得格外溫柔，笑著對賀霄麟招了招手，“都過了十二點了，今天是你陰曆生日是不是？”
賀霄麟站著想了一會，茫然地搖了搖頭。他這些日子過得昏昏沉沉的，陽曆日子都記不清楚，更何況是陰曆。
“我記得就行了。”方為把米飯放在茶幾上，得意地說道：“這根蠟燭還是咱倆結婚時候剩下的，幸虧我一直沒扔，這兩天事情太多了，也沒時間訂蛋糕，就這麼對付一下吧。”
賀霄麟站著沒動，過了片刻又突然試探地叫了一聲“為為”，像是確認眼前發生的事不是幻覺一樣。
“愣著乾嘛，趕緊過來啊！”方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無奈地說道：“快點，蠟燭都要著光了，你再不來可就來不及許願了。”
賀霄麟這才像是大夢初醒一樣回過神來，趕緊走過去坐在了方為身邊。
方為舉著那碗米飯轉向賀霄麟，笑著說道：“快許個願。”
賀霄麟表情很恍惚，似乎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前幾分鐘還用那麼激烈的情緒職責了方為，現在哪裡就有那麼好的事能讓方為幫他過生日了。
“許什麼都行嗎？”過了很久，賀霄麟才試探地開口問道：“我……許願讓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也行嗎？”
方為想了想，“你笨死了，許願都不會，難得有這個機會當然要機靈一點。”說著，他把米飯放在賀霄麟的手裡，自己則雙手合十說道：“我替你把這個願望許了吧，怎麼樣？”
賀霄麟乖乖點點頭。
方為深深地看著賀霄麟，兩個人的臉色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十分柔和，搖搖晃晃的又有些虛幻。
“我就許願咱倆一輩子幸福地在一起吧。”方為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嘴唇一開一合默念著什麼，然後突然吹熄了蠟燭。
整個客廳又重新變得漆黑一片，賀霄麟下意識地一慌，剛想把飯碗扔掉去拉方為，沒想到就突然被人緊緊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