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聽完方為的話之後,眼圈裡的淚花都慢慢收了回去,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還能是什麼？”方為忍住帶著賀霄麟憤然離場的衝動。
方母張了張嘴,似乎在斟酌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表情複雜地說道：“小時候我就讓你少看那些狗血電視劇,這麼多年，你奶奶都不管你嗎？我是做了彆人的小三沒錯,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方為從她的表情中能解讀出來，這個女人內心深處是有多想好好教育一下自己。
“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方母大約也是覺得他們母子倆這麼多年沒見麵了,不好說方為什麼,隻是淡淡地解釋：“我隻是單純想見你一麵,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想起你。”
“為為,該走了。”賀霄麟聽到這裡終於聽不下去了，拉著方為的手催促他離開。
方母這時才看向賀霄麟,輕輕點了個頭,問道：“賀先生,你跟小為在一起,幸福嗎？”
“這跟你無關！”方為大聲搶白。
方母低頭擦了擦眼淚,輕聲說道：“雖然很不稱職,但是我也有想讓兒子過得幸福的權利吧。”
方為愣住。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也沒指望你能原諒我什麼，過去的時光就是過去了，補不回來的,我就是單純地想看看你，不存在你想的那些複雜的目的。”方母哽咽地說道：“我隻是覺得，聽說我過得不好，你大概也會覺得解氣吧。”
“對了，這個上次就想給你的，可你沒要。”方母把一個袋子推到方為麵前，笑著說道：“我估計我以後可能也沒什麼機會見你了，你小時候很喜歡吃這個，那時我不舍得給你買，現在有錢了……你吃個夠吧。”
方為緩緩打開袋子，看到裡麵裝的滿滿幾大盒奶糖，頓時就哭了。
方母擦擦眼淚，又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名片來放到賀霄麟的麵前，說道：“賀先生，這是其其讓我交給你的，他確實有事想要求你，看在……算了，也沒什麼麵子好看的，其其現在混得這麼慘是我的錯，你要是不介意我們這層關係，就幫幫他吧。”
賀霄麟一臉厭惡，本想當著方母的麵把那張名片死了，可是看到名片上麵的名頭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
方母沒有看他這些動作，而是又深深地望了方為一眼，起身說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了。”
方為把頭埋在胸前，甚至沒有再看方母一眼，一直悶著頭掉眼淚。
賀霄麟摟著方為，拿起那張韓其的名片仔細看了起來。
“看什麼呢你！”方為一把將名片奪了過來，帶著鼻音說道：“名片有我好看嗎？那小孩有我好看嗎？你還真惦記著想找他？”
賀霄麟輕輕吻去方為的眼淚，冷聲說道：“這個人，恐怕真正想找的是辛契。”
韓其那張名片上寫的那家機構，正是之前趙方奇加入的那個沽空機構。
“老婆。”方為可憐巴巴地叫了他一聲。
賀霄麟把目光從名片上移開，轉頭看向他，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怎麼了？”
方為吸吸鼻子：“我還在哭呢，你就去看彆的小朋友，你對得起我嗎？”
“那我也去給你買你喜歡的奶糖吃，怎麼樣？”賀霄麟的心情還是很好的，方母剛才的態度他很滿意，擺明了就是不會再回來跟他搶方為，賀霄麟一直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在這個世界上，方為還是隻有他一個親人和愛人。
“我都長大了。”方為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偷偷伸手想要拿出一顆糖出來。
賀霄麟臉色一沉，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冷聲說道：“不行，你隻能吃我買的東西。”
“你還講理嗎！”方為大叫。
賀霄麟根本不聽他說話，直接拉著他起來，轉身把方為背了起來，還認真地掂量了幾下，說道：“我現在就去給你買糖吃，你不許哭了。”
方為哭笑不得，“我是小孩兒嗎？為什麼要讓你給我買糖吃？”
賀霄麟不理他，背著他悶頭往前走，扔下桌子上滿滿一袋子奶糖沒有拿走。方為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默默地在心裡說了一聲再見。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五歲時候沒能吃得上的奶糖，等到二十五歲的時候也不會再想吃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賀霄麟還是執著地帶著方為去了商場，買了一大堆方為根本不喜歡吃的各種各樣的糖果。
方為生氣賀霄麟亂花錢又不聽他說話，賀霄麟的偏執一旦發作根本聽不進去，連丈母娘的醋都要吃，而且還是陳了二十年的老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