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重了。我就是拍個照片,收人家兩樣老物件,你覺得合適?”
賀南樓:“合適。”
喬安年:“……”
喬安年沒說這兩個玩意兒多值錢,反正對於小樓來說,這些隻怕都是小錢。
但是,他們還是不能收。
這禮太大了。
不過小樓要是喜歡,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喬安年想了想:“你要是實在喜歡,我托人問問,看看誰家有收藏這個,去給你買一個,或者是去拍賣行,給你拍一個過來,好不好?”
賀南樓:“我們公司計劃正式成立一個ai醫療研發項目小組,打算研發醫療高端ai機器人。如果研發成功,可以送給孟老跟嶽老一個。”
喬安年知道近年來mt有意在醫療研發上投入,但是專門成立一個醫療研發項目小組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這說明,未來mt會在醫療ai研發領域方麵非常重視。
喬安年難掩激動,“真的?”
“嗯。”
跟一款智能型的醫療機器人的造價以及市場價比起來,抵這兩個小香球的確綽綽有餘。
隻是情義無價。
比起小香球這種身外物,一款ai醫療機器人對兩位老人來說的確要實用許多!
茜茜遲早會成家,兩位老人留在山中,有ai醫療機器人相伴,無疑會大大便利了兩位老人的生活。
喬安年眼睛晶亮:“寶,你們那個醫療ai研究項目組,組員人數滿了沒滿你知道不?”
…
除夕。
張倩柔搬了新家,按照江城的風俗,大年夜得在新房子裡過。
以前賀惟深還會在年前回來,帶著張倩柔、喬安年以及賀南樓一起去賀家老宅。現在賀家分崩離析,賀端自從中風以後,身體就每況愈下,隻剩一口氣吊著,賀惟深自然表麵功夫也都不必再做,是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賀南樓過。
父子兩人沒有決裂過,可能父子緣也就那樣了,兩人都沒有再聯係過對方。
對於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一起去張倩柔那裡過年。
張倩柔跟郭醫生已經正式確定了關係。
因此,除夕這天,郭醫生也在。
喬安年按門鈴,果然是郭醫生開的門。
“叔,新年快樂啊。給,這是我跟小樓給您還有我媽的買的新年禮物。”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你們怎麼還帶禮物過來了?來,快進來,快進來。”
郭醫生從鞋櫃裡,拿了兩人上次穿的拖鞋,喬安年手裡拿著東西,不方便換鞋,他隻好把東西先給接過去,放到客廳。
張倩柔從廚房裡迎出來:“是不是年年跟小樓兩個人過來了?”
“是,是他們兩個人過來了。你看,還給咱們帶了禮物,真是……你跟兩個孩子說說,讓他們下一次,彆再這麼破費了。”
喬安年換了拖鞋,跟賀南樓一起進屋,聽見兩位長輩的對話,笑著道:“就是一些吃的,喝的,沒幾個錢。”
…
儘管張倩柔搬新居那邊,郭醫生也來了,可一起過除夕,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張倩柔怕怠慢了兩個孩子,飯桌上,一直招呼兩個人吃菜。
喬安年給他媽還有郭醫生都各自倒了一杯可樂,“媽,您不用招呼我跟小樓,你要是再隻顧著我跟小樓,我顧叔可就吃醋了啊。”
張倩柔不大好意思地瞥了身旁的愛人一眼,紅著臉:“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來,祝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喬安年舉杯,張倩柔、郭醫生也都跟著舉起杯子。
喬安年握著小孩兒拿杯子的手,“強行”舉杯,四個人一起碰了碰杯。
這一回,喬安年沒敢再喝酒。
吃完年夜飯,時間還早,喬安年就陪著張倩柔在客廳一起看了看電視。
差不多八點多,喬安年就提出告辭。
張倩柔錯愕:“你跟小樓兩個人不留在這裡過夜嗎?”
喬安年心說,他跟小樓要是留在這裡過夜,那郭醫生晚上可就鬱悶了。
喬安年笑著道:“不了,我約了樂樂他們一起去酒吧跨年。”
張倩柔好一陣沒見到兒子了,還以為晚上兩個孩子會留下來過夜,聞言,多少有些失落。
不過孩子大了,肯定是喜歡跟他們同年齡人的朋友一起玩。
喬安年跟賀南樓在穿外套,張倩柔便知道,兩個孩子晚上是真沒在家裡住的打算,隻好道:“這樣啊。那你跟小樓兩個人路上開車小心。這是我給你們的紅包,這是你郭叔的,拿好,一人一個,啊。”
喬安年穿上外套,從母親手裡接過紅包,調侃道:“您還說我跟小樓破費,您跟郭叔才豪橫呢,一出手就是紅包。”
張倩柔嬌嗔道:“什麼豪橫不豪橫的?就是一個壓歲紅包。”
郭醫生也略微有些靦腆地笑道:“意思意思一下,過年討個好寓言頭。”
紅包喬安年收下了,他張開手臂,抱了抱張倩柔,“媽,新年快樂!”
張倩柔微楞了幾秒,片刻,她柔聲道:“新年快樂。”
…
喬安年跟賀南樓從張倩柔的單元樓出來,樓下水池邊,有家長帶著孩子玩太平花,還有竄天猴……
小朋友看著升高的焰火,高興地直拍手,煙花把他們的小臉蛋照得五顏六色,小朋友們笑起來,比煙花還要好看。
喬安年不知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穿書前,每次除夕夜,他都不敢出門。
他怕所有的人都在闔家團圓,隻有他是一個人。
現在,他也有他的家人了。
焰火在喬安年眼底綻開。
賀南樓順著他的目光,喬安年的視線,看著的並不是騰空的焰火。
除夕夜,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等來闔家團圓。
一直到煙火放完,小朋友們被爸爸媽媽牽著手回了家,喬安年這才收回目光。
喬安年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手搭在小孩兒肩上:“走,我們也該回去咯!”
賀南樓把喬安年搭在他腰間的那隻手拿了下來。
對上喬安年錯愕的目光,賀南樓將那隻手握在手心裡,淡聲道:“我帶你回家。”
喬安年一怔。
很多,很多年前。
除夕夜,母親開了家裡的那扇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外麵,熱鬨的焰花。
從那一天起,他就徹底沒有家了。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他一個人,就是一個家。
穿書以後,他跟他媽,還有小樓,他們三個人是一個家。
今天開始,也不再是了。
也許,不久的將來,小樓也會從這個家走出去。
沒關係,至少,這個世界上,有人在除夕夜的這天,說要帶他回家。
喬安年哼了哼:“什麼叫你帶我回家?應該是我帶你回家才對吧?今天可是我開的車。”
…
守歲,喬安年開了家裡所有的燈。
把樓下走廊上的燈都給亮起,喬安年這才上了樓,回房間洗澡。
除夕夜洗澡,帶著除舊迎新的寓意。
就連睡衣,喬安年都特意穿了件新的。
新睡衣喬安年是收到貨之後,洗了烘乾,今天才第一次穿。
穿上以後,才發現這件開衫睡衣的領口有點低,都快低到胸骨那個位置了。
是他的錯覺麼?
他怎麼覺著,這睡衣,有點騷包呢?
喬安年穿著他的新睡衣,從浴室出來,意外看見小孩兒坐他床上。
小孩兒身上穿的跟他同款的棉睡衣,隻是尺寸不一樣。
喬安年買的時候,沒想太多。
這會兒看見小孩兒穿著同款的紅色睡衣,坐在他床上,才發現,他買的特彆像是新婚睡衣。
他跟小樓兩個人,像是剛結婚的一對兒小夫妻。
應該是聽見他的腳步聲,在玩手機的小孩兒抬起眼,朝他看了過來。
“年年哥哥。”
喬安年差點腳底一個打滑:“你,你叫我什麼?”
賀南樓喊得很淡定:“年年哥哥。”
喬安年走到床邊,試探性地問道:“寶,你是不是想要我幫什麼忙啊?”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喬安年心倏地一縮。
大除夕的,要不要這麼虐?
不管怎麼樣,小孩兒開竅了,總歸是件好事。
是因為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所以沒經驗,問到他這裡來了?
哪怕心裡酸得能釀醋,苦得能熬一碗黃連,喬安年還是笑著道:“這不是好事麼?”
還慫恿小孩兒:“喜歡就去追啊!”
賀南樓睫毛輕顫,先是垂眸,後又輕輕地抬眼,“那他要是不喜歡我呢?”
喬安年已經不是酸得能釀醋了,他是酸得都能啃一框酸李了!
到底是哪個宇宙幸運兒,讓他家乖崽這麼患得患失的?!
為了能追到那個家夥,還破天荒地喚了他年年哥哥,討好他!
喬安年承認,自己是又嫉妒,又生氣。
哪個家夥這麼不知好歹!
喬安年在床邊坐下,他捏了捏賀南樓漂亮的臉蛋,認真地道:“我們小樓長得還怎麼可愛,誰會不喜歡?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賀南樓眼皮撩起,“那年年哥哥喜歡我嗎?”
喬安年心說,他這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麼?
他是太喜歡,不能更喜歡了。
賀南樓:“喜歡麼?”
喬安年很清楚,小樓口中的喜歡,跟他對小樓的那份喜歡,意義不同。
喬安年彎起唇:“喜歡啊。”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呢?
一個吻落了下來。
賀南樓的吻離開喬安年的額頭,他的唇角彎起迷人的弧度,輕輕地在喬安年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那就說好了喔,以後不可以離開我,年年哥哥。”
喬安年:“???!!!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賀南樓親吻喬安年彤紅的耳尖,親吻他的臉頰,唇角……
“等,等一下……”
喬安年五指掙開,生生地把賀南樓的臉給推開。
“寶,冷,冷靜。”
喬安年懷疑,自己的心要是這麼跳下去,就要跳出胸口了,他吞了口口水,盯著小孩兒:“賀小樓,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
賀南樓看著他,眼神很深,“整個晚上,我都喝你在一起,你說呢?”
喬安年搖頭,有理有據地道:“不對,我們並沒有一整晚都在一起。回來後,你回房間洗澡去了。”
“我有沒有喝酒,你可以過來聞。”
喬安年還真揪住小孩兒睡衣的衣領,湊近賀南樓的脖頸處,仔細聞了聞。
除了一股子沐浴露的香氣,還真是一點酒味也沒聞見。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安年一臉疑惑地坐直身體,他鬆開揪住賀南樓衣領的手,手倏地被拉住。
賀南樓把手覆在喬安年撐在床上的那隻手,兩人的距離陡然拉近,鼻尖對著鼻尖。
喬安年不由自主地,滑動了下喉結,慌得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才好,“小,小樓……”
“喬安年,很早之前,我就想要把你占位己有。想把你關在我的莊園裡,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讓你隻對著我一個人笑,還想看著你,在我身下哭,聽你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
賀南樓將人推至床上,一隻手鉗製住喬安年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另一隻手輕撫著,喬安年臉頰的輪廓,“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一個瘋子?”
“我沒……”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瘋子,對麼?”
賀南樓的食指指尖,摩挲著喬安年的唇瓣。
事情已經完全超出喬安年所能承受的極限,他的大腦現在完全一片空白。
賀南樓俯下身,唇瓣替代了指腹,輕碰著喬安年的唇,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身下的人,“喬安年,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如果你害怕,那現在就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