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樓目光向下,落在被喬安年拉住的那隻手:“喬安年,放手。”
“不放。”
…
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他的身體就被放倒在了床上。
後背摔在床上,喬安年有點懵。
賀南樓眼神陰鷙:“我給過你機會的。”
喬安年眼神往邊上瞄,嘀咕了一句:“我不是沒推開你麼?”
對上小孩兒錯愕的眼神,喬安年笑了。
他伸手,在小孩兒麵前晃了晃,調侃道:“怎麼了這是?魂還在不?”
賀南樓握住喬安年搗亂得那隻手,眸色極深:“喬安年,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喬安年雙手捧住賀南樓的臉,在小孩兒的唇上親了一口,“夠清楚了麼?”
彆看喬安年吻得這麼淡定,聲音這麼輕鬆,耳尖卻是紅得不能再紅,臉頰也是通紅一片。
喬安年認真地道:“賀小樓,你不是瘋子。從來不是。”
就像是明明說了什麼隻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實際上到現在,不也一點沒做傷害他的事情麼?這足夠說明,小樓是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的。
與其說原著裡的賀南樓是個瘋子,不如說,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一段正常的,長穩的關係應該是什麼的,需要怎樣去相處,又應該怎麼去維係。
賀南樓狐疑地盯著喬安年:“喬安年,你確定你想清楚了?”
喬安年雙手搭在賀南樓肩上,他一個發力,將賀南樓給壓在了身下,跨坐在他腰間。
在夢裡都不敢把小孩兒怎麼樣的喬安年,終於出息了一回,俯身把人給親了個結結實實。
不再是簡單的唇瓣相貼地那種吻法。他的舌尖,生澀地扣開賀南樓的唇,銜住他的舌纏繞追逐,一隻手摩挲著小孩兒的頭發,另一隻手搭在小孩兒的腰間,上下輕撫著,吻得溫柔又克製。
好像怕稍微用力,就會弄疼小孩兒。
小樓的唇,遠他想象中的還要甜。
親一遍根本不夠。
怕小孩兒第一次接吻,受不住。
喬安年睜開眼,結束兩人之間的親吻。
賀南樓的舌纏繞了上來。
喬安年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他的指尖輕摸著小孩兒的發梢,回應他的親吻,縱容又寵溺。
…
賀南樓的吻,比喬安年預想得要凶得多。嘴唇第一次被齒尖劃破時,喬安年沒放心上,覺著可能就是孩子年紀小,吻得又急,力道上沒控製好。第一次被咬,喬安年心說,總該給孩子進步的機會。
後頭倒是沒再咬他嘴巴了,就是他的嘴唇也差不多麻了,迷迷糊糊地想,現在孩子的路子都這麼野的麼?
這個時候,喬安年還是沒什麼危機感。
直到,小孩兒的吻一路往下,撫在他腰間的那隻手一點也沒客氣地一路摸上去的時候,喬安年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在小孩兒肩上推了一下。
兩人目光對上,後者的眼睛極黑極黑,就像是一團濃墨,眼神已經不是想要吃人,而是想要把人活生生吞下去。
喬安年曾經有過餓了一個多月的經曆,不是一直餓著,是那一個多月一直處於比較饑餓的狀態。
給他介紹工作的組長跑路,卷走他們組包括他在內,所有組員的全部工資。
上個月的工資剛交了房租水電,卡裡隻剩下100.9,以及背包裡820塊現金。
一共829塊,他過了一個月又兩個星期——
找到下一份花了兩個星期,等到新工作發工資,又是一個月。
那段時間,他就是靠餓幾頓,吃一頓,撐過去的。
有一次,他下班回到家,路過一家蛋糕店,蛋糕的香氣一直往他鼻子裡鑽。
還要再過一個多星期,才能發工資。
他盯著其中一個泡芙看了很久,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了櫥窗裡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就是小樓現在的這種眼神……
…
小年輕嘛,單身了這麼長時間,比較衝動,可以理解。
理解,個屁。
都是男人,喬安年要是到現在都還以為,小樓會讓他當TOP的那一個,那他可就太傻了。
可是要他當下麵的那一個,他更加完全沒想過。
確切來說,他就沒想過小樓會喜歡他,現在情況就是,有點棘手。
喬安年語氣誠懇:“寶,要不要看跨年晚會?過年嘛,怎麼能沒有跨年晚會,對不對?沒有跨年晚會的除夕夜是不完整的。”
也不給賀南樓回答的機會,喬安年就下了床,去開投影儀。
小孩兒沒阻止他。
喬安年大大鬆一口。
這款投影儀,是喬安年今年生日,駱傑送他的。是他跟錢飛,還有樂樂他們做過測試的一款產品,做的就是投影儀係列測評。
送喬安年的這一款,是他們整個測評係列當中,畫麵感、流暢度跟清晰度的表現最好的。
因為那一期測評效果太好,品牌方爸爸送了他們每個人一台。
駱傑家裡已經有了,就把投影儀送他了。
喬安年之前工作忙,後麵則是因為賀南樓天天心神不寧的,除了開始時圖新鮮,用它看了幾天恐怖片,後頭基本就閒置了。
不過,不得不說,開著投影看恐怖片,還是很爽的,有家庭影院的感覺。
喬安年也不追星,他也不知道哪一個晚會好看,隨便點了個在線觀看人數最大的觀看。
網友們最喜歡看的,應該差不離。
點開視頻以後,喬安年把床上兩個枕頭都豎起,在其中一個枕頭上拍了拍,“來,寶,你靠這個。”
他自己靠在邊上的那一個,還替兩人把身上的被子給蓋上。
以前,他們兩個人要是在冬天一起追劇時,也是這樣,蓋同一床被子,舒舒服服地靠著枕頭。
喬安年點播放,剛好是一個歌唱類節目。
彈幕上,全部都是新年快樂。
現在,往往三次元感受不到節假日的氣氛,網絡上倒是紅紅火火的。
腰間環上一隻手臂。
喬安年習慣性地摸了摸身旁小孩兒的腦袋,目光仍然盯著投影屏幕。
臉頰傳來一片溫熱。
喬安年一呆。
親著他臉頰的唇,親在了他的唇角。
微微側過來的腦袋,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就,過分了啊。
可能是見他沒有反抗,動作也越來越囂張。
在小孩兒把唇覆上之前,喬安年食指頂開了小孩兒的腦袋,眼帶警告:“不要得寸進尺啊。”
他的嘴唇到現在都還疼著呢。
小孩兒看著他,眼神平靜,也不說話。
喬安年就又心軟了,他主動在小孩兒唇角上親了一口。
小孩兒還是看著他。
喬安年沒辦法,隻好又親了一口。
“好……”了啊。
喬安年話還沒說完,後脖頸被按住,賀南樓低頭吻了上去。
…
喬安年心說上了大當了。
喬安年都做好大不了再受幾次疼的心裡準備。
結果,貼在嘴唇上的唇,很溫和,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凶狠。
像是從暴風雪模式,過度到了春風細雨的模式,很舒服,喬安年不自覺地放下心裡的那根緊繃的弦,他閉上眼,後背倚著在軟枕上,雙手攀上賀南樓的脖頸。
晚會之前的輕鬆活潑的歌曲,換成了一首舒緩的慢歌。
兩個人擁吻著,身體慢慢地下滑。
睡衣的扣子被解開。
由於肌膚接觸到冷空氣,喬安年的身上,起了一粒粒細小的小疙瘩。
喬安年捧著小孩兒腦袋的手,陡然有些用力,揪住了小孩兒一小撮頭發。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賀南樓的吻太舒服,喬安年沒有辦法拒絕,兩人放在床上的那隻手,十指交握。
喬安年閉著眼。
舒緩的慢歌換到了空靈的歌舞。
安年去吻賀南樓的唇,後者將頭偏開。
喬安年困惑地看著他。
賀南樓:“我去漱個口。”
喬安年臉頰一熱,知道賀南樓在顧忌什麼,他小聲地道:“要不然,我也給你……”
賀南樓視線往下,“你的腰動得了?”
喬安年:“……”
確實……有點酸軟。
喬安年:“那下次?”
…
浴室裡傳來水聲。
喬安年臉上紅暈未褪。
賀南樓推開洗手間的門,手裡拿著一條熱毛巾。
喬安年還在奇怪,賀南樓手裡拿著一條熱毛巾做什麼。
直到後麵,喬安年這才後知後覺反應歸來。
“我自己來——”
因為有點情急,音量大了一點。賀南樓抬起眼。喬安年臉頰通紅,真是要命,他現在好像隻要跟小樓眼神對上,就特彆容易臉紅。他稍微放小了音量,他朝小孩兒伸出手,“毛巾,給我吧。”
賀南樓沒給。
之後,賀南樓去洗手間,洗了毛巾。
喬安年看著從洗手間出來的賀南樓:“晚上,就彆走了吧,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一起睡了。”
賀南樓朝他看了過去,喬安年臉一紅,連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純睡覺!”
房間裡,多少有些氣味,賀南樓在問過喬安年意見後,開了點窗,讓外麵的空氣進來,替換室內的曖昧。等到房間裡的氣味稍微淡了一些,賀南樓這才重新將窗戶關上。
…
這一晚上,喬安年精元流失地得有點多,晚會還沒結束,他就有點困了。
“我抱你去洗漱?”
喬安年被賀南樓“抱”這個字給雷了一下,瞬間來了精神:“我又不是走不了路!”
自己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也就是隻撐到走到洗手間的距離,腰是真的酸軟。
往回走時,喬安年的速度就慢了許多。
賀南樓看破不說破。
以免某人惱羞成怒。
…
喬安年掀開被子上床。
小區裡,從陸陸續續放煙花的聲音,開始一下子密集地響起了起來。
喬安年看了眼投影屏上的時間,23:55分,
再過五分鐘,馬上就是春節了啊。
喬安年感歎道:“這一年年的,時間可真快。我記得那會兒你才……”
喬安年才起了個頭,就沒了聲。
賀南樓看著他。
喬安年摸著小孩兒臉頰的手,來到他的下巴,食指輕輕抬起,笑著道:“我現在就不能想起你小時候,要不然,我特彆有罪惡感,就是類似於那種,自己辛辛苦苦養一顆小白菜,結果自己親手給拱了。”
賀南樓:“……”
“對了,差點忘了。”
喬安年打開床邊的抽屜,從裡麵拿了一個壓歲紅包,合上抽屜,轉過身,在小孩兒唇上親了一口,“男朋友,新年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