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親過。不止一次。小安年呢?”
喬安年心裡一堵。
親,親過也就算了。
為什麼還要說得這麼清楚明白,還強調不止一次?
“你以前交往過……很多男朋友嗎?”
“一個。”
一個?
那還好,不算是很多。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小樓喜歡過彆人,喬安年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理智上知道,在遇上他之前,小樓喜歡過誰,跟誰在一起都很正常,但是心裡頭就是不舒服。
賀南樓看著他:“小安年呢?以前有過喜歡的人,或者是交往的對象嗎?”
“我當然——”
喬安年想賭氣說自己交往過十個八個的,話到嘴邊,又覺得實在沒什麼意思。
比這個做什麼呢,怪沒勁的。
喬安年低著腦袋,悶悶地道:“沒有。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什麼?”
“當然是第一個喜……”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喬安年及時地把嘴給閉上。
賀南樓:“你喜歡我。”
語氣篤定。
喬安年氣他先前喜歡過彆人,也氣他跟彆人交往過,還親嘴了,他賭氣道,“才沒有!我才不喜……”
賀南樓沒有讓喬安年把三個字說出口。
賀南樓:“說一次,親一次。”
喬安年臉頰漲紅。
許久,喬安年後背抵著牆麵,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拖鞋:“你跟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你們是為什麼分開啊?是因為你們談戀愛的事被家長給發現了?你是因為這樣才被迫轉的學?”
“不是。”
不是?
就隻是這樣而已?
“不想說就算了。”
喬安年抿起唇,他推開賀南樓,坐到自己的書桌前。
房間的燈還沒開,拿起書本也根本看不了。
喬安年隻好折回,不去看賀南樓,伸手開燈。
開燈的手被握住,賀南樓:“知道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嗎?”
什麼叫他們第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
他們第一次接吻不就是在剛剛嗎?
他又沒有失憶!
喬安年試著抽回自己的手,沒能成功,“放開,我要看書了。“
“我們第一次親吻,是在你喝醉了的時候。你問我,可不可以給你親一下。還伸出一根手指頭,強調隻是親一下,親一下就好。”
什,什麼啊!
賀南樓越說約離譜,喬安年沒好氣地道:“你肯定是在做夢。”
相守數十載,也不過也隻是大夢一場。
隻要跟眼前這個人在一起,是在夢裡,在書裡,在現實裡,任何一個世界,他都無所謂。
賀南樓:“嗯。在夢裡。我們在各種場合,沙發上、床上、陽台上,在書房都問過,我們一起探索了各種姿|勢,你最喜歡的姿|勢是……”
喬安年一個連啟蒙都沒看過的人,賀南樓的這一段話,已經是他聽說過的嘴下|流,最露|骨,最大尺度的話了。
他抬手捂上賀南樓的嘴巴,麵紅耳赤地道:“你,你彆胡說八道。”
賀南樓拿下他的手,“你最喜歡正麵,因為你說你喜歡……”
這一回,賀南樓的嘴巴被喬安年的雙手死死地捂住。
小樓這家夥到底都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夢啊!!!
窗外的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
喬安年後背出了一層汗,“我要學習了!你不許再,在說你的那些夢了,聽見了沒?”
賀南樓指了指自己比捂住的嘴。
喬安年把人放開,去開燈。
他的腰身被從後麵抱住,耳根被親了下。
賀南樓圈住喬安年,將當年,喬安年說的話轉述了一遍,“你最喜歡正麵,這樣可以看著我。”
喬安年:“!!!!”
啊啊啊啊!
什麼東西啊啊!!
等,等等……
在夢裡什麼的……
“你,你說的那個親吻的對象……”
賀南樓在他的鼻尖上親了一下,“除了你,我沒有吻過彆人。小醋包。”
喬安年唇角上揚到一半,瞪他:“你說誰是小醋包?”
賀南樓親吻他的唇角,“今晚可以不寫作業嗎?”
“不行!”
喬安年把人給推開,開了燈。
一點不帶猶豫的。
…
這天晚上,喬安年埋頭做題,不管身邊的人怎麼搗亂,隻是不理。
把他惹急了,就搬出那條說好的,高考前維持原樣。
即便如此,親都親過了,兩人之間當然不可能一切照舊。
還是會趁著周末室友都不在的時候,又或者是平時兩人單獨洗漱時,室友都睡著了,而他們還在寫試卷的時候,偷偷地親一下。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少年人的心動。
隻是為了能夠長久地在一起,隻能將衝動暫時壓抑著,強迫自己把心思都撲在學習上。
賀南樓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再一次忽然加快。
起初,這種流速的加快並不明顯,最多隻是從周一,一下變到周五,或者周末。
漸漸地,當他從寢室床上醒來,原本還需要穿著羽絨服出門的他們,變得隻需要穿短袖就可以。等過了幾天,他們又從穿短袖的日子,換成了長袖,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再一次穿上羽絨服……
夜裡,賀南樓冷靜地聽著寢室外傳來的微弱的蟬鳴聲。
這已經是時間流速加快以後的第二個夏天……
賀南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五月十號。
距離高考,竟然隻剩下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了嗎?
…
“大佬,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拉仇恨值?我知道你已經被保送江大了,不用學習,不過好歹妝模作樣,拿起書看一會兒嘛,我們在孜孜不倦地刷題,你在刷手機,這樣我們會大受刺激的好不好。”
“輝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三年的朝夕相處,難道你都還沒有習慣,賀神對我們智商上的碾壓嗎?”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習慣啊啊啊!”
寢室一共六個人,其中三個人都對賀南樓高考臨近,他們在辛辛苦苦複習,而前者在瀟灑地玩手機這件事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剩下一個同學正在跟一道數學題鏖戰,暫時沒有功夫參與這場聲討。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賀南樓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一邊摔著手上的水珠,一邊往這邊走的喬安年。
哪怕是中考那段時間,時間流速也沒有這麼快過。
這裡是喬安年的潛意識,時間的流速忽然加快,當然也隻會跟安年有過。
那麼,為什麼……安年會讓時間流速變快這麼多?
十六歲的喬安年沒能參加中考,沒有上過高中,上了高中以後,應該隻會格外珍惜上高中的時間。
之前正常的時間流速,足以證明這一點。
究竟出於什麼原因,才會令喬安年寧可把高中的時間快進?
“每天最受刺激的應該是班長吧?班長,你實話實說,跟賀神這樣隨隨便便就能考年級第一,還獲取了保送資格的人,是不是分分鐘都想絕交?
喬安年一出洗手間,就發現了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視線。
小樓今天怎麼……一個勁地盯著他看?
快彆再盯著他看了,會被同學們發現的!
喬安年正在走神,沒留意大家都說了什麼,隻好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賀神,聽見沒,班長也說你這樣每天當著我們的麵睡覺,玩手機,太影響你們之間堅固的友情了。這樣吧,為了你們的友情,我願意犧牲一下。保送江大的名額,不如就讓給我,怎麼樣?”
“哎呀,這種舍己為人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呢!那我必須得當仁不讓啊。”
“哼,不見就是江大的名額們,看你們一個個爭啊,搶的。賀神,你這隻戰無不利的手給我摸一下吧!!!”
這種要求摸手的行為,當然遭到了拒絕。
對方暗自淚垂,“看來,1000塊是注定與我無緣了。我媽說了,隻要我這次聯考能考進全校第二十,她就獎勵我1000塊錢!我本來還想著,要是成功拿到這一千塊錢,就請大家去校外搓一頓。哎……”
“賀神,你的手就給他摸一下嘛。”
“問題是,摸一下真的能靠進全校前二十啊?這麼神奇的嗎?”
“就是沾沾好運嘛。”
“有道理。”
“臥槽,被你們說得我也好想……”
賀南樓的眼神冷冷地瞥了過去。
其他人:“……”
嗯,他們倒也沒有那麼想。
哎呀。考試還是得靠自己複習的嘛。
封建迷信要不得。
但是……
嗚嗚嗚!還是好想摸一摸喔!
…
周六,寢室十二點才熄燈,不像平時,十點就熄燈了。
一時間,隻能聽得見翻書,或者是寫字的聲音。
不同於高一、高二,到了高三,哪怕是家就住在江城的學生們,周末也都幾乎不怎麼回去。
有時候班主任也會在周末組織自發預習,會在周末坐班。
尤其是越接近高考的日子,大家周末都不再回去,而是都待在寢室裡,或者學校的圖書館,做最後的衝刺。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寢室裡都沒有人回去的原因。
喬安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察覺到賀南樓的目光依然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喬安年竭力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臉紅。
他拿了紙筆,迅速地在紙條上寫字,趁著大家都在低頭看書,悄悄地把字條傳給就走在他旁邊位置的賀南樓——
“你今天,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賀南樓一直不解,為什麼這段時間,時間的流速會一下變快。
直到,看見手上的這張字條。
紙條很快被傳回。
喬安年攤開——
“喬安年,你是不是很期待高考結束?好給我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