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年親的時候沒感覺怎麼樣,他當時抱著非常純粹的想法。
隻是覺得那雙眼睛太漂亮，不想要那雙眼睛染上失望或者難過的情緒，所以才親了親小樓的眼睛。
親完才有些不好意思,特彆是那雙眼睛隻清晰地映出他一個人的身影的時候。
耳朵隱隱有些發燙。
喬安年輕輕地把人給放開,他低頭,替賀南樓他剛才一直沒扣上的安全帶給扣上。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可車內的氣氛明顯不像之前那麼停滯，甚至流動著若有似無的曖昧。
賀南樓握住喬安年給他扣安全扣子的手，喬安年手微微一僵，到底是沒有掙脫。
賀南樓在他耳朵上親了下。
喬安年抬起頭,賀南樓已經鬆了他的手,就連頭都扭向窗外去了。
喬安年失笑,發動車子時,唇角始終維持上上揚的弧度。
…
喬安年所在的小區生活、工作都很便利,商圈也就在附近，驅車十來分鐘就到了，比他的工作室還要更近一點。
喬安年平時穿的衣服或者是其他單品,要麼是合作的品牌商送他,要麼就是網購,他自己對於穿著從來也不在意,通常隻要是料子過得去，顏色鮮豔,就OK,他自己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去商場逛過。
導航去最近的商場,到了商場,他連男裝在哪一層都不知道,還是在扶梯下麵看的指示牌。
“怎麼又是直接搭乘扶梯？為什麼每次來逛商場,你都是直接去二層，或者是三層啊？就不能陪我從一層逛起嗎？我們是來逛商場的，不是來趕時間的。你要是真的那麼忙，那麼趕時間，那你自己直接回去好吧？”
“我，我不是想著這樣比較有效率嗎？那，那你要是想要從一樓逛起，我們就從一樓逛起。你不要生氣啦。”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說我不喜歡每次逛商場都像在趕時間看，我跟你提過，不止一次。你根本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你給我放手。”
“你上次說過嗎？那可能是我忘記了，你彆生氣啊……”
喬安年人已經上了扶梯，聽見身後小情侶吵架的聲音，頓時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他是不是最好，也征求下小樓的意見？
上了二樓，賀南樓出了扶梯，往商場的另一邊扶梯走去，被隨之走出扶梯的喬安年給拉了下手臂。
賀南樓轉過頭。
喬安年右手握拳，輕咳了一聲，“嗯……你要不要在二樓逛一下，然後我們再上去？”
賀南樓神情莫測：“你喜歡我穿女裝？”
喬安年一臉愕然，“什，什麼？”
什麼女裝？
喬安年順著賀南樓的視線，看見了電梯口的指示牌，二樓可不就是女裝所在的樓層嘛。
難怪，難怪剛才那個女生會埋怨男朋友每次過來都直奔二樓、三樓……
為什麼他剛才沒想到這一層？！
我靠！
“如果年年哥哥喜歡我穿女裝——”
喬安年臉頰爆紅，他抬手把賀南樓的嘴巴捂住，他壓低音量著急地解釋道：“我沒有那麼想！我不知道二樓是女裝！”
賀南樓把喬安年捂在他嘴巴上的手給拿開，“噢”了一聲。
喬安年：“……我真的不知道二樓是女……”
瞥見對方眼底的笑意，喬安年方知自己上了當，“好啊！你耍我！”
喬安年勾住賀南樓的脖頸，手臂往裡勒，當然，控製著力道呢，絕不至於把人給弄疼。
賀南樓轉過臉，親了下喬安年的唇角。
喬安年被他親了個措手不及，勾在賀南樓肩上的手臂鬆開不是，放開也不是。
賀南樓拇指摩挲著喬安年勾住他脖頸的那隻手的虎口處，彎起唇，“年年哥哥真可愛。”
喬安年憋紅著一張臉，“可愛個毛線！”
他都奔三的人了！
…
二樓、三樓是沒什麼可逛的了，返回一樓好像也沒有必要。
最終，喬安年還是帶著賀南樓去了四樓男裝所在的樓層。
喬安年一個不逛商場的人，完全不知道逛商場的樂趣在哪裡，加上他的衣品審美一直被大家戲稱為審美災難，因此他也不敢隨便給意見，打算等會兒賀南樓看中哪一件，他直接付款就好。
賀南樓去的第一家是——一家男士內衣精品店。
“年年哥哥覺得哪一款比較好？”
賀南樓手裡一隻手分彆拿著兩款內褲，喬安年一看，這哪兒是什麼內|褲。
周圍全透明的用料，隻有中間象征性地貼了塊布，另一件的用料也節省地不可思議，直接是連透明的布料都省去，隻比係帶稍微粗了那麼一點。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內|褲！
喬安年慶幸自己有足夠的先見之明，剛剛他們進門的時候，營業員敬業地走上前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時候他禮貌回絕了。
要不然，現在也未免太過社死了。
喬安年視線立馬從賀南樓手上拿的那兩件布料上移開，他從貨架上，拿了兩條全棉的內褲，“我覺得這兩款不錯。”
賀南樓的視線落在喬安年選的這兩款內|褲上，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兩條內|褲，那就是，毫無特色。其中一條，竟然還是白色的。
大概是也察覺出了賀南樓對這兩條內|褲的熱忱不高，喬安年又從貨架上又挑選了兩件，“要不然，選這兩件？”款式跟之前兩條沒有任何區彆，隻不過稍微有點花色，不像之前那兩件，都是純色。
賀南樓：“年年哥哥穿的是什麼款式的？”
“我嗎？我一般就是這種吧。”
喬安年指了指其中一個款式，就是他一開始給賀南樓挑選的兩件純色的全棉內|褲當中的其中一款。
“是這一款嗎？”
“對，我覺得這種純棉的穿著最舒服了，也健康。反正內|褲麼，穿著舒服就可以了。除了自己又沒人看。”
“嗯。”
賀南樓取下喬安年指的那一件，指尖輕觸過中間的布料，似乎是在感受舒適度。
喬安年忽然有些耳熱。
靠！
又不是摸的他，他臉紅個茶壺泡泡！
…
賀南樓最終選擇了透氣的純色係列。
所謂透氣，意味著內褲部鏤空，是偏絲滑的莫代爾的料子，不是全棉的那種內褲。
喬安年壓低音量：“馬上就要過冬了，你選這種……帶小洞洞的內褲乾嘛？”
像是這種透氣的係列，一般都是春夏才會買吧？
當然，他春夏也沒買過這種……
賀南樓：“我怕熱。”
喬安年：“……”
成吧。
賀南樓挑選好了內褲，喬安年問他要不要在店裡把保暖內衣也給選一下。
每年聖誕節前後，江城就要大降溫，像是現在這樣，隻穿衛衣或者長袖，外麵再罩一件外套肯定是抵不住。
令喬安年挺感意外的是，在內褲上挑選半天的賀南樓，在選購內衣褲上還挺快。
一盒一共也就四條內褲，加上三套保暖內衣，花了喬安年五位數。
這要是給他自己買的，他估計能心疼死。
喔，不對，如果是買給他自己的，在看見內|褲的單價時，他壓根碰也不會碰。
現在，聽見“叮”一聲扣款信息，喬安年連眼都沒有眨。
嗯……不管怎麼說人好歹是個霸總，又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總不能讓人生活水準降得太厲害。
買完單，喬安年從店員手中接過購物袋，走出店。
他剛要繼續往前麵走，卻看見賀南樓拐向左邊，也就是他們來時的方向。
喬安年詫異地問道：“怎麼往回走？不逛了？”
賀南樓：“嗯。買貼身的衣物就可以了。我們兩個身形差不多，我可以穿年年哥哥的。”
“這怎麼行？那些衣服我都穿過了，好歹去選個兩三套。去，再去選個幾件。”
喬安年把手裡的購物袋都給拿在右手，手放在賀南樓後背，推著他往前走。
賀南樓之前花錢從來沒看過價格，不代表他對金錢沒概念。
喬安年現在手頭顯然不算富裕，從公寓麵積就能看出來。
以前他們不缺錢的時候，喬安年花錢都從不大手大腳，甚至對他自己可以稱得上是摳摳搜搜。以他對喬安年的理解，他今天買的這幾樣，這人不知道要一個人省多長時間。
他本身也沒有太多的物欲，穿什麼衣服，或者是什麼鞋子，對他來說隻要合適跟舒服就可以，並不在意牌子，或者是一定要追求品質。
賀南樓搖搖頭：“不了，逛商場好累。”
喬安年沒那麼好忽悠，他狐疑地盯著賀南樓：“可是我們也才剛開始逛而已。你是不是……”
喬安年停頓了一下，微帶著些無奈地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替我省錢吧？我確實可能沒有……你的那種身家，但是給你添置幾件新衣服的錢還是有的。你不需要替我省錢。”
賀南樓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拉高，放在鼻尖輕嗅，“我喜歡穿年年哥哥的衣服，上麵有年年哥哥的氣息，很好聞。”
喬安年老臉一熱。
小樓這也太……澀氣了！
…
賀南樓堅持不肯再買衣服，喬安年對自己的審美信任不過，買衣服這件事也就隻好暫時擱置。
他們兩人鞋子的尺碼不同，賀南樓一直都是穿的喬安年偏大一碼的一雙運動鞋，但事實上應該還是沒有那麼合腳。
喬安年就給賀南樓一口氣買了三雙。
如果不是賀南樓阻止，大概他會把賀南樓試穿過的都給買下來。
上午的時間，喬安年大部分就是陪賀南樓在商場買買買度過。
臨近十一點，喬安年在征詢過賀南樓的意見後，兩個人一起去了趟超市，買了食材回家自己煮。
喬安年負責燒飯做菜，賀南樓就在廚房給他打下手。
因為他們下午沒有外出計劃，晚上大概率還是在家裡吃，因此，今天的午餐喬安年做得稍微多了一點，比昨天多了兩個菜。
六菜一湯，有葷有素。這樣晚上就隻要把中午的菜熱一熱，省一頓燒菜的功夫。
喬安年昨晚上一晚上沒怎麼睡，上午又一大早陪賀南樓下樓吃早餐，還陪著一起去逛了商場，回來又一刻不停地就進了廚房，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是瀕臨極限。
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在打嗬欠。
“我來收拾，你進去睡。”
賀南樓從喬安年手中接過碗筷，讓喬安年先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