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半年,喬安年的確快被徐明彥給纏得不行了。
什麼辦法都試過,這個徐明彥就是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甩都不掉,還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眼前惡心他。
不就是假裝有對象麼,要是真能夠讓徐明彥以後再也不煩他,那可真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喬安年有些意動,他唯一遲疑的是,“徐明彥會信麼?當時你喊我,嗯……”
喬安年停頓了下:“他不是就沒信麼?”
“老公”這個稱呼,他實在喊不出口。
“徐明彥當時沒有信,不過是他認為自己對你足夠了解,認為除了他以外,你不可能會被其他同性掰彎。謊言說了三遍就成了真理。他當時沒有信,不代表以後也不會信。”
“靠!他憑什麼認為他能掰彎我。”
“憑足夠神經病跟幻想症吧。”
這話說得夠刻薄,喬安年直接樂出了聲。
他發現,以前隻要是誰跟他提起徐明彥他肝火就特彆旺,但是小樓總是能夠神奇地把他給逗樂。
喬安年開始認真思考賀南樓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他用研究拍攝方案的語氣,跟賀南樓探討:“那你覺得,接下來,我得怎麼做才能讓他真以為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賀南樓:“從現在開始,儘可能地適應跟我的肢體接觸。”
喬安年沒想到賀南樓要說的是這個,“啊?”
適應肢體接觸是什麼鬼?
“如果是很熟悉的人,對於彼此的肢體接觸會很習慣。如果你對我的肢體接觸表現出抗拒,徐明彥自然會看得出來。”
喬安年:“……”倒也是。
“那具體要怎麼做?”
“多練習。”
喬安年張了張嘴,剛想問得更詳細一點,就看見賀南樓那張臉驟然在他麵前放大。
他的身體下意識往後仰,一臉納悶:“你靠我這麼近做……”
賀南樓恢複原來的姿勢,“如果這個時候徐明彥在,他肯定第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喬安年:“……”
喬安年深呼吸:“再來!”
不就是多練習麼!
多練幾次,自然就習慣了!
賀南樓身體前傾,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喬安年一隻手的掌心撐在床上,下意識地想要往後躲,忍住了。
賀南樓輕笑出聲:“這一次,年年哥哥做得很好。”
喬安年勾起唇,眼露得意。
賀南樓的唇,吻上喬安年上揚的唇角。
喬安年撐在床單上的那隻手收攏。
賀南樓的舌尖,在喬安年的唇上舔了下,齒尖輕咬了口的唇瓣。
“對視、擁抱、親吻,都是戀人之間會做的事情。記住,從現在起,我們是已婚的夫夫。”
賀南樓鬆開,他的身體往後仰,“現在,換年年哥哥親我。”
喬安年:“???!!!”
賀南樓:“我就在這裡。”
這句話,賀南樓隻說了半句,完整的是——
我就在這裡,等你來吻我。
喬安年聽出了賀南樓沒說完的那半句,他的喉結微滾。
賀南樓坐在那裡,溫柔而又安靜地凝視著他,像是一片靜謐廣袤的海,仿佛能夠將一切都包容跟接納。
其實也可以跟上次一樣,親下眼睛,應該也算是過關。
但是直覺告訴他,小樓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從現在開起,他們就是已婚的夫夫。
喬安年在心裡默默地把這這句話給念了一遍。
親眼睛跟親嘴,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唇跟唇的相貼,無疑更親密。
喬安年第一次,主動去親吻一個人,並且,對方還是跟自己一樣的同性。
他以為需要做一些心理上的建設,或者是吻上的時候,可能會有彆扭的感覺。
竟然沒有。
唇瓣相貼,喬安年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小樓的嘴唇這麼軟。
在之前兩人的幾次親吻裡,除了去商場的那天,在車上是喬安年主動親吻的賀南樓,還是親吻的眼睛,其他幾次,喬安年都是被動的那一個。
每次都被賀南樓這隻還要給驟然拽進海裡,身體都像是沉在深海裡,理智連同身體一起交出去。
不像這一次,掌握權完全握在他自己的手裡。
喬安年睜開眼,賀南樓眼睛是閉著的。
喬安年仗著人家看不見,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
小樓的睫毛很長,長得讓人想要打個秋千。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疏密的影,鼻梁也很挺,唇是薄的,唇線很好看,隻是現在看不出來,因為,被他吻著……
像是感覺到他的注視,閉著的人眼皮動了動。
喬安年一慌,想也不想地抬手,遮住了那雙過於黑沉的眼睛。
賀南樓低笑出聲。
“笑什麼?
喬安年瞪著賀南樓,這才發現後者被他的手給遮住了,壓根也看不見他在瞪他,不免又覺得有些好笑。
賀南樓:“年年哥哥好純情。”
說話間,淺歎了一聲,帶著笑意。
喬安年唇邊的笑意消失,臉頰瞬間驟紅。
純情對於一個二十九歲的大男人來說,絕對不是什麼恭維的詞。
他慶幸自己有先見之名地提前把人眼睛給遮住了,要不然這一下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喬安年臉頰陣陣發燙,他強行給自己挽尊:“我這是在循序漸進,怕一下子來太猛的,你承受不住。”
賀南樓:“喔。”
喬安年:“……”
明明就是簡單的一個單音字,他怎麼聽出了那麼點諷刺的意思?
喬安年不由地疑心,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喬安年剛剛的確是在打嘴炮,他一個炮都沒打過的人,循序漸進都是在為難他。
但是,臉還是要的,場子也還是要找回來的。
“彆說話。”
喬安年加重了語氣,大有你彆說話,我要親了的意思。
賀南樓唇角勾起,配合地沒了聲音。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喬安年有點後悔,剛剛為什麼要讓人禁聲。
如果他們兩個人還在聊著天,可能他還不會像現在這麼……緊張。
話已經放出去,喬安年現在充分地體驗了一回什麼叫騎虎難下。
喬安年的手還擋在賀南樓的眼睛上,後者很配合,哪怕他遲遲沒有任何行動,也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溫柔得……不像話。
喬安年左手撐在床上,他手勾住賀南樓的脖頸,將他按向自己。
刻在男性遠古基因裡的征服欲,令喬安年如同攻城的將軍,一開始氣勢就迅猛地叩開賀南樓的唇。舌尖掃過賀南樓的齒尖,隻做了短暫的逗留,便直襲他的舌,吮吸纏繞,勢如破竹。
在今天之前,喬安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主動親吻一個同性,還是這種深入的吻法。
跟之前的幾次親吻都要不同,他是主動的一方。
他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的排斥,甚至想要更進一步。
他鬆開了遮住賀南樓眼睛的那隻手,轉而覆在了賀南樓放在床上的手背上,手指沒入對方的指間,指縫與指縫貼合。
喬安年敏銳地察覺到賀南樓呼吸的變化,不太明顯,但的的確確,呼吸變沉,變得比剛才要急促,就好像,他真的影響到了他。明明那麼細微的變化,聽在喬安年的耳裡,卻如同衝鋒的號角,他愈發進一步地深入,唇跟唇之間摩挲著,碰撞著。
一吻結束,喬安年的心跳聲比吹過樹葉的風聲還密。
他拇指在賀南樓殷紅的唇上輕按著,唇角揚起,眼神挑釁,“如何?”
賀南樓聲音低啞:“繼續。”
如火潑油。
賀南樓的這兩個字,令喬安年眼底瞬間燃起兩團火焰,他將人推倒在床上,重重地吻了上去。
有了剛才的經驗,這一次,喬安年連在唇外逡巡的步驟都一並略去,他的舌直接闖入,勾住賀南樓的舌,用力地吮吸,不是什麼有技巧的吻法,甚至會因為吸得太過用力,扯疼他自己的舌根。然而這樣的疼痛,反而成為了催化劑。喬安年的手插入賀南樓的頭間,一隻腿強勢地彆在他的腿間。
這個時候,他不是被海妖誘惑的人類,而是將純情的海妖抱上岸,邀請來到他的人間。
吻至兩個人的唇瓣都發麻,喬安年這才把人給放開。
他雙手撐在賀南樓身體的兩側,微喘著氣,眸光一順不順地盯著身下的人:“還繼續麼?”
賀南樓的食指點在喬安年唇上,緩緩下滑,在他的喉結周遭轉著圈圈。
喬安年喉結克製不住地微滾了下,賀南樓的食指也便隨著他的動作,起伏了下。
太癢了,喬安年把那隻手給握住,隻聽賀南樓輕聲地道:“今天的練習暫時先到這裡。”
喬安年不大理解,他眼露不解的神色:“為什麼?”
這幾個時候,不是應該多加練習才對嗎?
賀南樓握住喬安年的手,放在他腰間的地方。
喬安年起初莫名,過了幾秒,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喬安年身體微僵。
賀南樓從床上慢條斯理地坐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