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妹妹更好看呀?”蘇芝呆滯臉打量楚源。
楚源眉頭緊鎖:“你瞎了。”
“楚源!”不明就裡的十八皇子蹙起眉心, “阿芝生辰,你怎麼這樣說話?”
“……”楚源不吭聲了,蘇芝啞了啞, 也不繼續打探他了, 回過頭看虞嵐:“日後常來府裡玩哦!”
“好!”虞嵐爽快地答應,心裡冷笑漣漣:常來府裡玩?來乾嘛?蕭源又不在這裡, 她常來蘇府,上趕著挨蘇家小小姐的欺負麼?
虞嵐定住心, 福了一福就離開了。生辰宴很快正式開席, 和先前一樣, 從主到客無一例外地都圍著蘇芝這個小壽星轉。
酒過三巡,宮中的賀禮也到了。打從蘇芝降生起, 每逢生辰, 皇帝都會賞些東西給她, 以示對相府的關照。今年難得的是這賀禮雖不貴重,卻都是蘇芝愛吃的點心――被九五之尊記得喜好,對誰而言都是莫大的殊榮。
於是待得宴席散去, 蘇芝在回暖玉閣的路上,都還拿著塊桂花糕在啃。這桂花糕是禦膳房做的,蘇芝吃了一回就發現比相府裡做得好吃, 也比宮裡其他地方做的對味, 忍不住多吃了兩塊。禦前宮人猶善察言觀色,當時就發覺了她的喜歡,後來逢她入宮,三次總有兩次能見到這道點心。
回到暖玉閣, 蘇芝手裡的點心吃完了,跟唐氏又討了一塊, 拿著往外跑:“我去找源哥哥一下!”
她噔噔蹬蹬往後跑,後一進院子裡,楚源剛回屋坐下,就看有人啃著桂花糕進來了。
楚源大抵能猜到她是什麼事,睇一眼張修誠示意他出去。蘇芝闔上門,又咬一口糕,走到他麵前:“我覺得那個虞嵐,就是從前那個虞嵐!”
楚源:“哦。”
“……你怎麼沒反應?”蘇芝秀眉鎖起,“你不是喜歡她嗎?”
楚源:“你不是說她欺負過你?”
蘇芝啞了啞:“她欺沒欺負過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楚源噎了一下,旋即反問:“那我喜不喜歡她,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芝睜大眼睛,“難道你不喜歡嗎?那你從前跟她算是什麼?逢場作戲?不對啊……”
她想不通。他如果跟她逢場作戲,那還算有個說頭,畢竟相府的勢力放在那裡。可事實卻是即便相府的勢力放在那裡,他也不曾紆尊降貴地跟她低過頭――那虞嵐又如何值得他那樣?
楚源被她問得有些煩悶,撇了下嘴,忽而伸手,往她腋下一架,將她舉起來。
“……你乾什麼!!!”蘇芝雙腳離地,傻眼看著他,蹬腿兒,“放開我!”
楚源:“不放。”
蘇芝瞪眼:“你要乾什麼!”
楚源想了想:“以後少跟我提虞嵐,聽到沒有?”
“為什麼!你明明喜歡她呀!”蘇芝繼續蹬著腿兒,努力地想踩地,“這輩子你們從青梅竹馬到天長地久不好嗎?我誠心祝願你們白頭偕老!”
“……”楚源說不出話。
白頭偕老是大婚時最常聽的祝賀,他與她成婚之時,許多宗親也都這樣賀過他們。如今,她拿這話來祝願他與彆人了,攪得他心裡極亂。
鬆手把她放下,他在她額上一敲:“我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了,又豈會想和她白頭偕老?以後咱們走不提她了,隻當不認識她,行不行?”
蘇芝有點訝異。她確是和他提過幾件虞嵐昔年做的“好事”,但隻當他最多不過信她七分,總還要為與虞嵐的舊情多三分懷疑。今日虞嵐再度出現,她幾乎瞬間認定他必會舊情複燃,他現在這副要一刀兩斷的樣子,讓她覺得好神奇喔!
然後她認真想了想,點頭:“也行吧。”
對她而言,她當然也是不願多提貴妃的。哪怕是從前故意拿貴妃譏嘲他的時候,這個人也總是讓她提一次就鑽心地疼一次。
是以她雖然發自肺腑地覺得楚源和虞嵐“天生一對”,但既然楚源主動提出不要提……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壞處嘛!
.
虞府,虞嵐回到臥房,在婢子的侍奉下洗了臉更了衣,坐到床邊,她若無其事般地隨口提起:“今日在相府的宴席上見到了十八皇子,十八皇子是什麼樣的人呀?”
“咦,小姐好奇這個?”那婢子十五六歲,正是對這些五花八門的消息都好奇的時候,聽她發問,很快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她從十八皇子前兩年的得寵開始說起,說到中間的失聖心,又說到近幾個月的再度受寵。
最後,那婢子道:“奴婢聽外頭說,十八皇子倒也沒有從前坊間傳言的那樣頑劣,隻是無心政事,原也是愛讀書的。所以,聖上或許對他失望了一陣子,但時間長了便也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