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庶子該當如何?(2 / 2)

賈瑭就著賈母伸過來的手,騰的站起來,就那麼像棵小青鬆一般,任由賈母端詳。

隻見他,麵容白皙,頭上一束小髻用藍色綢帶綁著,白袍子剪裁簡單大方,腳蹬黑靴子,更妙的是,身側還配著短劍。真是小小年紀便有了一股英氣。賈母真是又滿意了幾分,連連說了幾個好字,隻是忽然一個大丫鬟從外麵走進來,貼著賈母耳朵說了幾句話,賈母便斂了幾分笑容,問:“乖孫兒不是五日後才到家麼?怎的提前回來了?”

“回祖母,師父有事來京,順路把我帶到家。隻是師父太胡鬨了,把我隨意扔進府裡,便走了。留我一人轉了好久,卻是碰到了一個惡奴欺負堂弟。”

賈瑭見奴仆跟賈母說了幾句話,臉色就冷了下來,便猜想是與自己教訓惡奴有關,便勢把周瑞家的怎麼欺負賈環的事都學了一遍,末了把經書捧上來,道:“這便是我從堂弟手裡拿過來的經書。祖母請看。”

賈母皺著眉頭把書拿過來,也沒有指出賈瑭話語裡對他師父的隨意,又聽聞賈瑭問:“祖母,孫兒有一事很是迷糊,想要請教祖母。”

“好,你說。”賈母是料定他不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才答應的。隻是等她聽了他的話,卻是又悔又惱。

原來他問:“孫兒外出多年,不知咱賈家的兒郎,為何不讀聖賢書?”

“放肆!”賈母大怒,“小小年紀,便口出狂言質問長輩,這就是你師父教導幾年的成果?”賈環被王氏壓著抄經書,賈母是知道的。因為王氏那般做,也是為了給寶玉掃清道路,甚是合了賈母的心思。為了寶玉的名聲,不讓外人覺得他有個惡毒的親娘,肆無忌憚地打壓庶子,賈母就決定要把賈瑭的話定義為胡言亂語。

賈瑭也生氣賈母對他師父的侮辱,方才對她的孺慕,瞬間消散許多,耿直地道:“瑭兒師父沒教瑭兒如何毀滅人,卻是教瑭兒做事要有長遠目光。師父說過,作為天下臣民,多是讀聖賢書,以期造福天下。當仙人高僧的,是那少數,並非常人所能為。二嬸嬸讓環弟抄經書,難不成盼他以後成高僧?”如此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嘴又一套套的,可怕賈母氣得頭發絲都豎起來了。

果真與長子那個孽障一樣令人討厭!賈母橫眉,“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老太太!這般無禮之子,該當家法伺候,沒得讓他辱沒了國公府門楣。”

“太太!”

“太太!”

正房裡,賈母的丫鬟們紛紛向來者行禮。

原來來人就是那個逼迫賈環抄經書的二房太太王氏。

賈瑭轉身看著她,絲毫不見怯弱。跟著一個皇室另類的師父,他身上儘是師父的傲嬌與隨性。

“您便是二太太?賈瑭見過二太太。”

王氏氣極,她是當家太太,不是什麼二房太太!她正要嗬斥兩句,又聽得賈瑭道:

“賈環作為賈家子孫,難道不該讀書明理,而是抄經書?難道我為賈家男兒討個說法,便是錯的?就要用家法來堵我嘴?”這並非是賈瑭嘲諷之語,而是他是真的如此想,便如此說。

隻是他這般認真的話,也把賈母與王氏嚇得夠嗆。誰都不敢把禍害賈家子孫前程這個罪名往自己身上攬。

賈母氣息起伏極大,心思輾轉幾回,便決定暫時妥協,“瑭兒!那經書,想必是哪個心大的奴才弄去的。以後必不會再如此。你且放心。”

“瑭兒這就放心了。”賈瑭板著小臉,站在那裡,看著王氏道:“我師父說過,家和萬事興。所以瑭兒以為,即便是庶出的,隻要培養得當,也會成為家族助力與希望!所以,還得叫他讀

書。”

“我兒說得好!”賈赦哈哈大笑著大踏步走進來,“賈家的男兒,是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