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尋師(2 / 2)

她的寶玉尚未有好先生來教導,憑什麼那個瑭四不過是因為拜了個好師父,就能得到這麼多好東西?既已有好師父,為何還回來?做個武夫不好麼?

此時,周瑞家的已是明了王氏的目的,湊近了道:“太太,奴婢已是許久不見外麵的姨母,明日奴婢想出府一趟,好跟她們嘮叨一天。”

王氏與她對視一眼,知道這“嘮叨”的可不是嘮的柴米油鹽,而是那個要尋大儒的瑭四……“許了。不說夠了,可不許回來。”

“謝太太憐惜!”周瑞家的滿臉紅光地退出正房,回了她的家。

而王氏則是躺在床上,滿眼笑意。她已經可以預見,不出五日,滿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會知道大房那邊出了個比大老爺更混不吝與不孝的人。她倒要看看,還會有誰不顧自身名聲敢去教他?

卻說翌日,周瑞家的果然是打扮一番,又拿了個籃子,裝了些糕點與尋常果子,出了賈府後街,徑直去了一個破舊小院。

未等她拍門,院子裡便跑出了幾個泥猴子,看見她了,紛紛喊著表姑母,黑爪子也伸向了蓋著蘭花藍布的籃子。

周瑞家的把猴爪子都拍開了,虎著臉道:“快關門進屋來,表姑母便給你們吃糕點,不然叫你們祖母給你們一頓竹筍炒肉吃!”

何謂竹筍炒肉?竹枝打在身上,可不就是了?

周瑞家的領著三個泥猴進得堂屋,正好看到一個老婦人從裡間走出來,“姨母,我來看您了。今日身子可好些?”

老婦人是周瑞家的親姨母姓羅,隻是沒有在賈府裡做奴婢,曾是嫁了個雜貨鋪的掌櫃,攢的這些家當,隻是後來她丈夫因病去世,便由著她一個人支撐著門戶,依賴著在賈府當差的姐姐,才守住了家財,住到了這賈府後麵的街道邊上,拉扯著獨子長大。現在她的獨子仍守著那個小鋪,養著一家子人,日子過得緊,羅氏便把錢財看得重了些。

“來了,是有什麼事好說的?” 羅氏不大喜歡周瑞家的,卻因為受其母恩惠而不得不接待她。

周瑞家的也有些的不高興,隻覺得羅氏不識好歹,隻是現如今找不到誰來幫她散播流言,隻能是將就著。

且等著,等太太真正掌握了府裡大權,她就不用再來遷就這個頑固的羅氏了。

“哎,姨母啊,您是不知。我家太太殫精竭慮地為府裡做事,可是孝順老人,關懷子侄,不敢有半點鬆懈,就期望著國公府上下一心,再掙個輝煌。哪曾想,那大房的瑭四爺回來當天就罵我狗仗人勢,指桑罵槐地說太太私心重,又毀庶子前程。天知道,那是環三爺讀書讀累了,自己拿些佛經去解解乏的。可瑭四爺是不管不顧地,硬是冤枉了太太,告到了老太太跟前。害得太太是裡外不是人啊……”

羅氏耷拉著眼皮,心裡卻是冷笑不已。真當她是瞎子不成?周瑞家的與那王氏太太不是什麼好人。往年幫她詆毀榮國府大房的主子,那是因為大房沒有靠山。礙於王氏的勢力,她不得已為之,也拿了些錢財,算是兩清的交易。可現在這姨甥女說的瑭四爺,可是當朝月皇叔的愛徒!若是她仍是昧著良心詆毀瑭四爺,怕是被月皇叔下令殺了也沒人說個不字,怕是還會說她罪有應得。

精明的羅氏知道,不能明著拒絕,也看在過世姐姐的麵,勸勸她,“大丫頭啊,你彆嫌棄姨母說教。這趟渾水,咱還是彆伸腳踏進去了。畢竟那瑭四爺後麵可是有一個王爺在的。若是一個不慎,整個家都得賠進去的啊!不值當!”

這可是她與太太一起想出來的法子,怎麼可能那麼不堪?周瑞家的臉色變得難看,騰的站起來,硬著聲音道:“這是最後一次。太太吩咐了,這次給你二十兩銀子。你若是不依照我說的去做,姨母,府裡的大老爺可就要知道以前是誰傳他父子壞話的了。”

羅氏則是靜靜地看著炕桌上的銀子,滿臉的陰鬱。怪她當年為了拿點銀子應承幫她散播謠言。否則,就是窮點也是難求的平安。羅氏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拒絕了。先前的那些流言,決計不會要她的命,但是這次的,她心裡頭害怕,她不敢冒險,便把銀子推回去給周瑞家的,“大丫頭,這事我做不了。還望你諒解。我怕月皇叔。”

周瑞家的見此,生氣極了,“哼,姨母,您可彆後悔。我就不信了,沒您,我還辦不了這差!”隨後連籃子都沒拿,便陰沉著臉地離開了小院子,又到街上買了些糖果,給了一些乞兒,叫他們幫忙散播詆毀賈瑭的話,看到好幾個大人叫了小乞兒過去打聽了,她才滿意地趕回榮國府去。

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在她起身出門走出那個小院子之前,就有一個人影從窗子外頭一閃而過,而後飛奔消失在小巷子中。

榮國府馬棚邊上院子裡,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子,跑得滿頭大汗,途中不知撞倒了多少人。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要被一群人群毆之。等他飛奔進了院子就大喊要見大老爺,卻被一眾的丫鬟小廝們攔住了。

賈赦正在書房裡品鑒他的書畫,聽得鬨騰,自己的思緒都被打亂了,當即就發起火來,要叫人將他叉出去。

那小子怕了,大喊,“大老爺,小的聽見周瑞家的要害瑭四爺的話啊!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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