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沈哲的時候凝固了。
沒有人比她更懂沈哲有多難搞。
上輩子,她和沈哲一起穿了過來,穿到了這本以沈哲和許茵茵為原型的書裡。
這本書白露讀了至少一百遍,沒事就拿出來看,一邊看一邊笑。
隻有白露這樣無知的人才會為其他人的感情微笑,如果是她,她就把沈哲搶過來,過上富足的生活,然後欣賞許茵茵哭。
恰好裡麵有個配角晨露的出身和她們很像,所以她給自己取名晨露,並以晨露為主角去寫了一本同人文。
作為白露的第二人格,她誕生在一個暴風雨的雨夜。
白露是個棄嬰,被人扔在了道觀門口,被道觀裡的人收養。
她上學的時候在學校寄宿,其他時間都在道觀裡度過。
因為性格孤僻又不愛說話,她在班上的人緣並不好,大家都覺得她是個怪胎。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在道觀偶然結識的許茵茵。
隻要許茵茵來,白露能高興上一整天。
聽白露說她喜歡蘭花,許茵茵過來的時候特意帶了盆蘭花給她。
白露把這盆蘭花當作自己的命根子對待,悉心照料,自己去學校也要一天幾遍拜托道觀的人幫她照顧好花。
一天晚上,天上下起了大雨,白露意識到自己的蘭花還放在庭院裡,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白露每天都會把蘭花放到庭院裡,和其他花擺在一起,讓它沾上露水。而且,將隻屬於自己的蘭花和其他花擺在一起,會讓白露有種合群的感覺。
但是今晚下起了大雨,蘭花顯然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
白露拿上傘,穿著睡衣就跑了出去。
蘭花在暴風雨下瑟瑟發抖,白露走過去將花拿了起來。然而,不等她鬆口氣,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了旁邊的柴房裡。
白露拚命掙紮,但是力量差距太大,白露被人扔到地上,一個躲在柴房裡的流浪漢侵犯了她。
外麵雷聲轟隆,大雨遮住了白露絕望的呼喊,她拚命掙紮,拿手去夠自己能抓到的東西。最終,她夠到了被自己拿進來的蘭花,雙手舉起花盆,對著流浪漢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花盆是陶瓷的,砸到他的頭上立刻就碎了,碎片紮進了頭皮,白露閉著眼睛,隻顧拿著手裡的東子不停砸不停砸,等她終於清明的時候,身上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鮮血染紅了白露的手、衣服,外麵的閃電映出她驚恐又絕望的臉。
然後,她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表情完全變了。
她淡定地瞧著眼前的一切,她去外麵挖了個坑,將身邊的屍體扔到地裡埋好,再找東西掩蓋。然後她回到柴房將所有痕跡都清理了。
她站在雨裡清理了身上的血跡,看著一切被雨水衝走,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
哦,這件睡衣也不想要了,她扔進了垃圾桶。
大雨掩蓋了一切,一個流浪漢的消失沒有人會注意,她勾了下嘴角,對自己做的一切都很滿意。
第二天白露醒來,她已經忘記了夜裡發生的一切。
她隻是照例起床,發現自己的蘭花不見了,昨夜下了很大的雨,好幾盆花都被風雨吹壞了,她的蘭花可能就在那一堆碎片裡。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的身體裡已經誕生了第二個人格。
和白露的善良不一樣,第二人格晨露是個隻對惡意敏感的人。
她討厭許茵茵,她覺得許茵茵虛偽,她總是想撕下她那張看起來不諳世事的臉,讓她絕望地哭泣。
她會找每一個可能的機會出來,占據這副身體,但她其實並沒有和許茵茵正麵打過交道,都是從白露的日記和其他地方知道的。因為那時候的白露是最開心的時候,不可能把身體權讓給她。
她的偏激同樣體現在了文字裡,她寫的同人文裡有一股瘋狂的味道,個人風格明顯,意外地火了。
所以,穿到這個原著世界的時候,她以為劇情會像她寫的同人文那樣發展,畢竟她的身上有從許茵茵那裡攫取來的女主氣運,以及跟沈哲的因果牽連。
但是,她和沈哲的牽連很快就散了,沈哲根本攻略不下來,甚至每一次見麵,她從許茵茵身上偷來的因果就會更淡一點。
她隻好放棄了沈哲,轉而去和許茵茵玩。
在許茵茵麵前,她有絕對的氣運壓製,不管許茵茵做什麼,最後贏的人都會是她。她最喜歡看許茵茵抓狂,那可比她平時可愛多了。
然而現在的許茵茵也開始變得不好對付。
但她更不想對上沈哲。
“茵茵要你來的嗎?”她像白露一樣怯怯地朝著沈哲說話。
沈哲走了進去,把門關上。
“茵茵的氣運是你偷的。”沈哲開門見山地說。
“怎麼會。”晨露受驚地說道,“茵茵是我的朋友。”
“是嗎?”沈哲的語氣波瀾不驚。
上輩子許茵茵去世後,他經常出入道觀,恰好聽見過幾次她的自言自語。
那會沈哲對什麼都不關心,即使發現了她的問題也不會管,但沈哲記憶超群。
“你不是叫晨露嗎?”沈哲說,“你趁真正的白露傷心虛弱的時候,找機會攻擊她,讓她精神崩潰消失了,自己占據了這個身體。”
晨露沒想到他連這都知道,再裝下去似乎也沒用了。
她換了一副麵孔,笑道:“是,你說得沒錯,是我奪走了許茵茵的氣運,是我讓白露精神崩潰。”
“但是那又怎樣,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還能殺了我為他們報仇嗎?”
晨露走近一步,抬頭露出自己的脖子,詭異地朝著他笑:“來啊,掐死我,為許茵茵和消失的白露報仇……不過,你好不容易才和許茵茵重逢,為了我這麼一個不值得的人沾上人命官司,似乎有些可惜了。”
沈哲並不理會晨露的挑釁,他說:“我來,就沒打算放過你。”
晨露本來還想繼續挑釁,不過沒等她再上前一步,臉色突然一陣發白,感覺有什麼在離自己而去,這樣過了約莫十分鐘,晨露吐出了一大口血。
“你、你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