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袁彩衣自己也絲毫沒有察覺,在她的左胸上方出現了一朵小小的栩栩如生、精致異常的金蓮紋身。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鐘,袁彩衣便醒來了,感覺這一覺睡得特彆香,睡眠質量超好,而且頭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痛,用手摸摸後腦,還能摸到傷處,能感覺到凸起的疤痕,但一點也不疼。下床拿起拐杖,放到腋下準備去衛生間,小心翼翼地上了廁所,站起身來時,忘了自己腿有傷,得拄拐起身,用力猛了些,膝蓋上輕微的疼痛讓她想起來,自己是個病人,可是她更吃驚的是,她的腿如此的受力,居然隻是微微有些疼,這讓她相當開心,恢複的越快,越早出院,整天悶在病房裡,她快憋壞了,她讓外婆把她的課本給她拿到醫院來,這幾天就看課本,做做題來打發時間了,要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
好一會兒,她才收拾一下心情,洗臉、刷牙,還好醫院還有熱水供應,隻是不能洗澡,她隻好把毛巾沾濕,簡單擦擦身子,平時都是姥姥幫她,現在姥姥沒來,正好自己收拾下,不讓外婆操勞了。
可是當解開睡衣的鈕扣,擦拭胸前時,卻在鏡中看到了左胸上那朵瓶蓋大小的金蓮,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原主叛逆的紋身,前幾天方老太給她擦身體時,她也沒往上瞅,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朵金色的金蓮繪製的極其精細、栩栩如生,但是讓她驚覺的是,這金蓮像極了她前世胸前長年配戴那個項璉的璉墜兒,那是她一次出門偶然間淘的一件飾品,就連那暗金的顏色都一樣,怎麼成了紋身?難道……是因為它,自己才能重生嗎?在鏡中看著身上這個紋身,觀察、撫摸了好一會,也沒弄明白,也就做罷了。
袁彩衣,哦不,墨簡惜(從今天早上開始,以後都叫墨簡惜,這是新生……)放下對金蓮的猜測,複又看著鏡中和男孩兒一樣的‘卡尺’若笑一聲,看來長發還得慢慢留啊!不過因為長得好,倒也不難看,隻是有些另類。
收拾好一切,神輕氣爽的墨簡惜回到病房中,拄著拐杖,立在窗邊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天剛亮,行人還很少,隻有幾個人在清著門前的雪。
這時,她看到了自家兩位老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裡,方老太太拉著簡老爺子的手臂小心地走在積雪上,簡老爺子左手把著方老太,右手提著布兜,兩人走進了大樓。
看著樓門口消失了的身影,墨簡惜一方麵有這具身體天生的親切感,另一方麵,看到兩位老人,年齡這麼大了,還在這大雪天的給她送飯,來照顧她,雖然把她當成了他們的外孫,但是這種親情還是讓她感動不已,在心底裡麵認可了這份親情,認可了兩位老人,真正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外公、外婆。
不久,病房的門被推開,外婆在前麵,慈祥的臉上被凍的紅暈還沒有褪下,身上一股寒氣,外婆進門邊走邊脫外衣,嘴裡嘟囔著,衣服上寒氣太重,彆把我外孫凍著了,把衣服掛在門後。
外公把布兜拿到了窗前的圓幾上,也脫了外衣,讓外婆也掛起來。自己則把布兜打開,剝開一層又一層包裹著的毛巾,才露出裡麵的保溫飯盒,把飯菜都擺好後說道:“惜兒,彆在地上站著了,吃飯吧。你外婆給你熬的粥,蒸的包子,餡是你最愛吃的牛肉圓蔥的。”
方老太已經在旁邊扶著墨簡惜坐了下來。並且坐在了對麵,微笑看著外孫女吃飯,簡老爺子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著新聞,有時會看向吃得正歡的外孫女,嚴肅的臉上,目光卻柔和、慈愛,嘴角微微上翹,顯示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情況似乎比預期的還要好一些,元旦的頭一天,墨簡惜出院了,穿上羽絨服,帶上絨線帽,圍巾、手套,隻露出兩隻眼睛,拿著又拐,雖然不用拐,墨簡惜也可以慢慢行走,但是因為外麵天冷路滑,為以防萬一,還是拿著好,出門用著,也安全些。
簡老爺子辦好出院手續,一家三口出門打了輛出租車回家了。
回到讓現在的墨簡惜想像了無數遍的家,今後的家。
一路上,墨簡惜很少說話,貪戀地看著窗外那樓、那樹、那車、那人,她又可以生活在他們中間了,她重生了,她再一次擁了那珍貴的生命,她興奮、她雀躍、她緊張,為那未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