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大門外,一身紅衣的顧景願果然就站在門口等他。
他也換了一身衣裳。
夜黑風高也掩不住他唇紅齒白,玉麵如花。
“那什麼……裡麵也不是沒人,你就自己敲門進去唄。”顧申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腰身束得很高的顧大人回身。
他今日就隻穿了一件單衣,外頭連件披風都沒有,分外修長高挑的身段兒儘顯無疑,在豔紅色常服的包裹下顯得既放.浪,又禁.欲。
叫人欲罷不能。
顧景願說:“聽聞大公子這處宅子後麵有片竹林,我想去那裡走走。”
說著,他還看了看墜在顧申鳴身後的幾位家丁,強調:“你與我兩個人,單獨去。”
“竹林?”顧申鳴不解其意,滿腦子隻想著這天寒地凍的,沒想到顧景願竟然還好這口……
他已經徹底被色.心蒙蔽,又驟然想起竹林中的確有個小花園兒,裡麵還有個小木屋,環境卻也不錯……
於是當即縱容地點頭說道:“那便去看看。”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竹林之中。
顧景願總是走在顧申鳴半步開外的前方,筆挺的細腰儼然成了一種活色生香的誘惑,叫人忍不住……
走到竹林深處,顧申鳴終於克製不住,緊走了兩步上前摸上顧大人的細腰。
但顧景願卻猛地回過了身,不僅躲開了他那隻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正盯著顧申鳴,氣質徒然間便發生了變化!
……
顧大人還是那個顧大人,但氣質卻冷了許多。
他欣長的脖頸挺直著,露出白皙滑膩的皮膚。
或許是剛剛躲避的動作太激烈,他衣襟都微微敞開了幾分,脖子下麵的鎖骨若隱若現,像一種明晃晃的誘惑。
但就是這樣的顧景願,眼神卻冰涼涼的,冷得可怕。
他像是傳說中最致命的妖怪一樣,秀美的一麵叫人趨之若鶩欲罷不能,傾儘全部也想要得到他,哪怕隻是承歡一夜。
但恐怖的眼神又令人害怕、使人敬畏,叫人忍不住退避三舍,不敢上前招惹。
極誘惑和極危險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人身上,顧申鳴看了看他那截光滑的脖子,又望著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竟然生生地被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動!
他以為顧景願是精心飼養遞送皇家的小狐狸,漂亮、高傲又騷.氣。
但眼前這個顧景願,給他的感覺竟像是……草原上的狼。
還是一匹孤狼。
顧申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目光驚疑不定,最終下意識的恐懼還是輸給了滔天的占有欲。
他再次露出了猥瑣的、勢在必得的微笑,說:“少爺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老實。”
說著,他連拍了三下手,先前聽他吩咐都留在竹林外麵的家丁們一湧而出。
顧申鳴在花叢中流連久了,對相關事情都極有經驗。
來之前他就已經吩咐過下人該怎麼辦。
他手下的那群打手也是跟著少爺混久了的人,同樣經驗豐富。
如今顧申鳴一拍手,便又五六個園丁從後方衝了出來。
“你誘我來這裡想做什麼?”自己的打手都在,顧申鳴心裡有了底。
但對麵的顧景願根本不說話,他隻是輕抿著薄唇站在那裡,仿佛不屑再與這人說上一句話。
顧申鳴也無所謂,他隻是發出一聲放肆的狂笑,“無論你要做什麼,顧景願啊顧景願,你還是讀聖賢書讀得太多,不明白人間凶惡啊。今日便是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快來人!把他給我按在地上!”
家丁們聽話地衝了上去,顧申鳴笑得更大聲,他甚至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褲帶,一邊走上去一邊說:“你不是喜歡竹林嗎?那本少爺今日就讓你感受感受這竹林。”
這麼多人一起撲上來,顧景願根本躲不開,也掙脫不了。
他連退數步,還是被顧申鳴的人按在了地上,但就在這時,一陣簌簌的風聲響起,幾名黑衣人無聲無息地落地,頃刻間便將那幾個家丁打翻在地。
顧申鳴更是在完全未反應過來之前被人一腳踹飛。
踹飛是真的被踹得接連向後退出好遠,身體磕在堅韌的竹子上也沒有阻斷這種退後的勢頭。
即便後麵勢頭停了下來,顧申鳴也完全穩不住身體,直接後仰倒在了地上。
顧申鳴隻覺得渾身都摔得很疼。
疼的他直打滾,嗷嗷叫著,卻沒有一個人跑過來扶他。
——他帶來的那幾個家丁早就被打得傷的傷,暈的暈。
空曠的竹林中顧申鳴的人全部被打倒,反而是最初跌倒的顧景願被人給扶了起來。
明黃色的衣擺隨風搖蕩,黑暗中,顧景願看不大清皇上的臉。
他隻知道將他拉起來後,龍彥昭細細檢查著他身上的塵土,甚至還屈膝,親自彎下腰去將他衣擺上的雪沫和細碎沙泥抹去。
“皇上……”顧景願稍稍後退了一步,也沒躲開龍彥昭的手。
他隻能站在原地,像做錯了事情一樣,垂下了頭。
影衛們解決了那些家丁,便自動散開到各處去把風。
整片竹林都安靜了下來,隻有遠處顧申鳴哀哀的叫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
龍彥昭始終未置一詞。
但重新站了起來,看見顧景願微敞的領口……
九五之尊驟然回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顧申鳴身邊。
緊接著,整片竹林裡都回蕩著顧申鳴的慘叫聲。
那聲音淒厲且尖銳,比之前要高亢了數倍,絕不像是挨了一般的拳腳才能發出的。
顧景願追了過去,借住頭頂清冷的月光,他看見顧申鳴正捂著自己的襠部,在地上瘋狂地打著滾。
滾了沒幾下,他便因為劇痛昏了過去。
竹林裡徹底變得安靜起來。
顧景願驚呆了。
“陛下……”
在這個夜色晦暗的夜裡,龍彥昭佇立在狼狽的顧申鳴身邊,就猶如惡鬼修羅一般。
聲音低沉地叫人發顫,九五之尊幾乎目眥儘裂:“這狗東西幾次三番地騷擾你,正好,今日朕就絕了他這念想。”
顧景願看了看已然昏迷過去的顧申鳴,又看了看表情嚴肅到猶如惡鬼修羅的皇上……突然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好。
皇上……竟是直接將顧申鳴的命根子給廢掉了……
顧景願的眼睫瘋狂地眨動數下,又立即平靜了下來。
下一瞬,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有罪。”顧景願俯首說。
“你是有罪。”龍彥昭的聲音在他上方冷冷地傳來。
他因為過於憤怒,聲音聽起來反而異常平靜。
皇上說:“其罪之一,為何同意來見顧申鳴。”
“其罪之二,為何私自來見他,卻不事先告訴朕?!”
“罪名之三……”九五之尊深吸口氣,似乎是在強忍著怒意,半天以後才說:
“朕好不容易給你打理乾淨的衣裳,又被你跪臟了。”
“……”
顧景願抬頭去看他,龍彥昭卻已經重新蹲在了他身前。
他動作那樣快,讓顧景願始料未及。
他心情又是那般不好,帶著滔天的憤怒和後怕,所以說起話來一字一頓,語氣陰森可怖。
皇上說:“朕以後都不許你跪著,聽見沒有?”
說著,顧景願被強行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剛站起來有些不穩,他自動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身體像浮萍草芥一般,被人緊緊擁住,便再也動不得了。
因為角度問題,他視野裡自然映出顧申鳴疼暈過去的慘狀。
但很快的,他雙眼便被寬大的手掌捂住,捂了個嚴嚴實實。
任憑顧景願如何掙紮都擺脫不了這個人的掌心,龍彥昭依舊充滿怒火的聲音襲來:“說吧,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靈香的。還有你這麼晚來見顧申鳴……是要給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