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心向陽(2 / 2)

替身不想再玩了 管紅衣 13563 字 5個月前

麵對天子威儀,也敢回以直視。

……

龍彥昭驚得瞪圓了眼睛。

……他不僅敢盯著當今天子看個不停,還敢對朕笑?!

但見小孩子一雙圓眼睛,此時已經對著他笑得眉眼彎彎,龍彥昭深吸口氣,不禁向後退了一大步。

“黃公子。”顧景願清冷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龍彥昭這才意識到,他方才後退太快,差點兒就撞上了阿願!

此時阿願已經洗漱完畢,換了身新衣裳。

今日是一身玄黑色衣袍。

……又與前兩日不一樣了。

昨夜龍彥昭已經無意間參觀了顧景願衣櫥。

裡麵白黑紅綠,幾乎什麼顏色衣裳都有。

而按向陽侯規矩習慣,穿過衣裳沒洗之前便隻能穿一天,所以日日都換個顏色也不奇怪。

不是第一次看顧景願穿黑衣,但龍彥昭還是忍不住讚歎,阿願這般身段容貌之人,當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他不禁多看了兩眼,顧景願卻已從他身邊走過,伸手接過了晟兒。

小晟兒還在歪脖兒對著他笑。

晟兒極少對什麼人表現出興趣或友好。

這院中乳娘和侍女們他多半都是愛答不理。那些少年護衛們就更是了,誰來抱,他都哭。即便是來探望他數次榮清,晟兒也少有主動與他親近之時。

是以連顧景願都感到驚訝了,“晟兒竟然……”

龍彥昭感到很滿意。

雖說最初是有些排斥。可奈何這小孩兒笑容太可愛、太能打動人了。

誰不喜歡這般軟糍粑一樣小肉團子呢?

再說,這小孩有眼力見兒,龍彥昭也喜歡。

——這麼小就知道主動表明態度選擇對勢力站好隊了,如此聰明伶俐,誰會不喜歡?

最最重要是這是阿願孩子。

單純愛屋及烏,就是再難受,那也得接受啊。

在晟兒圓眼睛一眨一眨、衝他一直笑激勵下,龍彥昭龍心大悅,直接掏出一塊玉佩塞進了小孩兒手裡。

“記住了,以後我就是你半個爹。從今日起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拿著這塊玉佩……”

“皇……公子!”顧景願趕忙打斷他。

那玉佩並非俗物,顧景願認識,是被龍彥昭一直戴在身上一塊。

皇上性情是豪放不羈之人,連朝服上綹子都不願意帶,更彆提多帶其餘配飾。

但這塊玉,通身做龍紋雕飾,雕琢十分精美細致,且入手溫潤絲滑,是塊萬裡挑一美玉。

也正因如此,龍彥昭才用它做信物。關鍵時完全可以憑它調動所有影衛以及一眾營房親衛。

如此重要物件……

晟兒包子一樣大小小手根本連握都握不住它,顧景願將玉佩從晟兒手中抽出,還給龍彥昭。

“如此重要信物,公子怎能隨意贈與他人。”

“不是他人。”龍彥昭重新拿過玉佩,指尖擦過顧景願手指,便刻意停頓、摩挲了一瞬,說:“這不是我兒子……”

迎著顧景願清冷凜冽目光,龍彥昭委委屈屈地改口:

“這不是我乾兒子麼。”

說著,他又將那玉佩塞了過去,這回直接塞進了晟兒肚兜裡。

皇上恨鐵不成鋼地抓了抓自己頭發。

怕顧景願又將那玉佩塞回來,他還轉身就走。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去去就回!阿願等我回來!”

說完就跑。

他動作也是利落,兩息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景願抱著晟兒站在原地。

晟兒不知那塊大玉佩是做什麼用,這會兒覺得新奇,蹬踹著將它從自己小肚兜裡掏出來,睜著圓眼睛看看,接著張口便咬!

旁邊乳娘見了連忙過來阻止,耐心教導小少爺說這是人拿在手裡東西,臟得很,不能吃。

話雖這樣說,但她也能看出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並不敢輕易伸手去拿。

還是顧景願將那玉佩再度拿到手上。

晟兒不解其意,扭動著小身子還想去摸那玉佩,被顧景願抱著哄了一會兒,又立馬將玉佩事情給忘了。

將晟兒交給乳娘,顧景願低頭看著手中玉佩。

垂眸半晌,重重歎了口氣。

他重新仰望天際,如洗碧空被小院院牆切割成了四四方方一塊兒,乾淨明澈,白雲浮動,還有幾縷綠樹枝丫做點綴,是江南一如既往好天氣。

.

龍彥昭嘴裡說著有事,其實還真什麼事都沒有。

他來江南目明確又單一……就是為顧景願來。

又哪有彆事兒可做?

所以晃蕩了一圈兒,最後也隻是回落腳驛站換了件衣裳。

將換下那套交給影二,讓他請人清洗乾淨。

“一定要洗好,然後仔細幫朕收好,明白麼?”龍彥昭認真吩咐。

影二:“……”

影二不解其意,但還是如往昔接任務一般態度端正地領了命。

見皇上又要走,還隻讓他們幾個在此駐紮等候,不叫人跟,不禁忍不住問他:“陛下,咱們什麼時候回北部?”

北部戰事膠著,大宜朝在皇上親自率領下勢如破竹,北戎不得已派出了議和使臣,這會兒還等在大宜軍中。

可如今大宜主帥,也就是皇上竟隻身跑到了江南……若消息傳了回去,估計北戎使臣和他們王都會崩潰。

龍彥昭說:“不急,讓他們等著。”

他長眉一挑,露出邪惡一笑:“等時間越久,他們就越摸不透朕想法。越摸不透,便越心焦……”

這樣才好玩兒。

“是。”影二應了。

龍彥昭又說:“另外傳消息給卓將軍,要他嚴防死守,不可鬆懈。”

“是!”

換好衣裳,龍彥昭再次返回明嶽樓。

他本想換去往日常穿黑衣,換成了淺顏色衣裳——這一年多來除了披甲上戰場以外他通常都是穿黑衣,那個耐臟。

而且身邊都是一群大老爺們糙漢子,穿好看衣服給誰看呢,皇上根本不在乎。

如今到了江南就不一樣了。

因為有那個人在。

但考慮到阿願今日也穿了一身黑衣……

龍彥昭便沒有換,而是又去了趟成衣鋪,挑了一件款式雖不是最新最時髦,但卻與顧景願那身極相近衣裳。

相近到袖口和底擺處秀著荷花暗紋都幾乎一模一樣程度,這才滿意地換了,而後明嶽樓中趕去。

隻是原本想象中,他與阿願雙雙坐在院中帶孩子畫麵並沒有發生。

——顧景願並不在小院中。

那院子裡也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昌國三皇子,薑延。

龍彥昭直接落入院中時候,薑延正坐在涼亭葡萄架下,美滋滋地喝茶。

猛然間一個一身黑衣、一臉煞氣男人憑空出現,他還被嚇了一跳,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噗!你……你誰?”

龍彥昭並沒有回答他話,也沒有一個好臉色。他始終記得這人先前在院中與阿願說話語氣,那種敬仰傾慕之意……

龍彥昭皺眉,冷聲問:“阿願呢?”

“嘿,哪裡來無禮之人,你到底是誰?”

薑延欲與之理論,但龍彥昭相信那日自己在院中聽到牆角……很顯然,這位三皇子並不受阿願待見,也不常有機會到這小院中來。

所以事實便極有可能是他趁阿願不在,不請自來。

龍彥昭乾脆拿出一家之主……不,是一國之君風範,對薑延說:“我是阿願至交好友,你是叫薑延吧,怎麼,他未曾與你提到過我?哦……也是。”

在“至交好友”四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到後來,龍彥昭又一臉恍然大悟,那意思就好像是:因為你薑延並不是什麼重要朋友,所以梅掌櫃才從不與你多說,所以你才不知道我。

這話落入薑延耳中也無疑成了一種鄙視和羞辱,尤其是對方口中喚梅掌櫃為“阿願”,薑延本就知道梅掌櫃便是向陽侯顧景願……

是問這世上能如此熟稔地喊向陽侯為“阿願”,又有幾人?!

他徹底被刺激到,上上下下打量起龍彥昭。

但見他雖言語粗鄙,但舉手投足都似有華貴之氣,器宇軒昂,眉宇間更是蓬勃自信,張揚疏狂……

不是長期身居高位上位者,都不會有這般雍容灑脫神貌。

薑延恍然,已經斷定他應當是京城中某位勳貴。

“素來聽聞大宜朝京中世家盤根複雜,荒廢無為,培養出下一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紈絝,粗鄙不堪。”

薑延開口,複又對龍彥昭輕笑:“今日見了,果真是名不虛傳。”

龍彥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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