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春水河畔頓時嘩然,一群人哪怕手中拿著武器,也依然背後發涼,生怕王元良從哪個犄角旮旯衝出來,再次有人血濺當場。
凡人不像修士,可以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夜晚是凡人防備最為薄弱,精神最為懈怠的時候。
何家大院的牆後擺放著一整圈防止攀爬的草叉,大門緊緊關著,何家大郎還推了櫃子來堵門,然而哪怕是這樣,孩子也依然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其間一絲聲響也未發出。
最後還是何家娘子半夜心悸驚醒,發現床上摸不到孩子了才察覺到孩子被拖走了。
何家尚且如此,其他人家更不用說,哪怕大門緊閉,也依然防不住要索命的鬼魂。
就在一群人脊背發寒之時,掌櫃走到了前麵打頭,吆喝道:來來,大家讓讓,咱們村子來了四位抓鬼的仙人,大家夥兒給仙人們讓條道。()”
有人不耐道:“許掌櫃你是被嚇糊塗了吧,哪兒來的仙人會管這種閒事,莫不是你找的什麼江湖道士來招搖撞騙來了。”
許掌櫃讓開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口出狂言,神仙麵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他這一讓開,借著月亮的微光,春水鎮鎮民這才看清了他身後人的模樣,抽氣聲四起。
那四人各有各的氣度,哪怕與凡人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可隻是看上一眼,便知這幾人有著大本事。
特彆是為首那位,生得極美,迎著皎潔月光,像是月上仙人下凡了似的。
方才那還罵罵咧咧的鎮民立即便啞火了,愣愣地站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鎮民們這回不用許掌櫃說,立刻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原本被圍在中間的何家夫妻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邊哭邊向著為首的季蘭枝“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季蘭枝兩眼一黑,想也沒想退到了一旁,讓走在他身後不遠的林風禦承受了這一切。
然而林風禦隻是征愣了一下,看他的神色,好像已經習慣了旁人的跪拜了一般,絲毫沒有因為何家夫妻這一跪而表現出什麼不適應。
季蘭枝眯了眯眼睛,越發覺得他在人間的身份不凡。
林風禦將兩人攙起,何家娘子靠在丈夫身上,抹著眼淚,聲淚俱下地哭訴道:“幾位仙人,方才我從夢中驚醒,心口發緊,一摸床榻才發現是孩子不見了,我和孩他爹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找到孩子,後來才發現,偏門旁的窗戶上破了個大洞,窗邊還有一灘血跡…”
她說著說著,身體便搖搖欲墜,像是要昏過去一般,一旁的何家大郎連忙扶住她,乞求道:“仙人…我孩子才三歲,請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就算讓我當牛做馬我也願意啊!”
這對剛剛失去了孩子的夫妻聲聲泣血,聽得圍觀鎮民不由得眼眶發酸。
春水鎮熱情好客,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幾天時間裡接連死去了兩人,誰也不知下一個死去的會不會是自己,一時間隻覺人生無望,登時也跟著何家大郎乞求起來:“仙人,請仙人救命!”
林風禦忙道:“請大家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一旁的藺蒼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枚丹藥遞到何家大郎手中,安撫道:“此丹安神清心,快給你夫人服下,彆哭壞了身子。”
何家大郎接過那粒丹藥,連聲向藺蒼道謝。
嘈雜聲中,季蘭枝環視了周圍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何家院中:“去院裡看看,恐怕會有線索。”
聞鈞偏頭過去,低聲問道:“師兄是發現什麼了麼?”
眸光閃了閃,季蘭枝輕聲應道:“嗯。”
夜風吹拂,他似乎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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