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屬於合歡宗的飛舟落了地,濺起一片塵土飛揚。
那排在隊伍最末尾的修士齜牙咧嘴,一想到待會兒那群合歡宗弟子便要排在自己後麵,麵上一片嫌棄之色。
萬眾矚目之下,飛舟大門打開,一截扶梯從門中延伸而下,直達地麵。
不多時,幾個身著紫色薄紗的合歡宗弟子,就這樣搖曳生姿地摸著扶手走了下來。
那幾人中無論男女,一律都露著腰,紗衣輕薄,還開著高叉,若隱若現間,感覺像是什麼都遮住了,可一眼望去,視線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季蘭枝趴在軟墊上,看了看自己厚厚的狐狸毛,小聲嘟囔道:“他們這麼穿不冷嗎?”
聞鈞垂了垂眸,應道:“師兄彆看,對眼睛不好。”
屬於合歡宗的弟子先行從飛舟上下來,然而他們落地以後,那截梯子卻並沒有重新升回去,反而又下來了幾個神色萎靡,外形卻十分出眾的修士。
?他們亦步亦趨地跟在合歡宗弟子身後,低著頭沒有言語。
高馬尾在一旁小小聲地問道:“這…這是什麼情況,他們宗門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徐秋霜見多識廣,聞言答道:“後麵下來的幾個可不是合歡宗弟子,而是那五名弟子的爐鼎。你沒看他們一個個神色萎靡,卻又外貌出眾嗎,合歡宗最喜歡找一些修為尚可,長的也好看的修士做爐鼎了,特彆是他們為首的那個,是合歡宗的少宗主顏景,最喜長相俊美,身材健碩的男子做爐鼎,他身後那個白衣修士便是這種類型的。”
高馬尾“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了排在後方的聞鈞:“那那那,那那個少宗主喜歡的,豈不就是聞師弟這種?!”
此話一出,渡月宗與滄溟山幾人登時將目光放在了聞鈞身上。
聞鈞:“……”
聞鈞:“各位師兄師姐倒不必憂心這個。”
“還是要憂心的。”徐秋霜有些一言難儘地盯著他身後:“聞師弟,那位少宗主好像朝你這邊走來了。”
合歡宗弟子都下了飛舟,那辣眼睛的飛舟便悠哉悠哉地再次起飛,往來時路離去。
城外弟子們的眼睛不必再受那可怕的飛舟荼毒,終於鬆了口氣。
一行人中,站在最前麵的是合歡宗的少宗主顏景,他下飛舟後並未直接帶著宗門弟子排到隊尾,反而往排著長隊等待入城的隊伍裡遙遙看了幾眼,這一看,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一個身著月白勁裝,身材頎長,寬肩窄腰的男修背對著他,長發以暗金色發冠高高束起,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修長而有力,在那一眾弟子之中顯得挺拔如鬆,鶴立雞群。
光看背影,都足以讓顏景的身體發起了熱。
以他尋找美男多年的眼光來看,那人絕對是作為他衝擊元嬰後期爐鼎的最佳人選。
站在他身後的白衣爐鼎見狀垂了垂眼瞼。
他心知,那被顏景看上的弟子恐怕未
來呆在洛神城中的幾日(),都要過不安生了。
能被這位少宗主看上的人?[((),大多都難逃魔爪。
但他也並未出聲提醒,隻是漠然地盯著顏景興奮的背影。
顏景作為合歡宗的少宗主,從不缺好的爐鼎資源,正因如此,他挑選眼光也出奇的高。
普通貨色看不上眼,這也就導致顏景這幾年時間裡,身邊隻有他一人。
對於他這個比較滿意的爐鼎,顏景還算愛惜,每一次采補過後都會扔給半死不活的他一些維持靈台穩定的丹藥,就是怕他哪次支撐不住,死在床上。
但儘管如此,他依然力不從心。
多數爐鼎被采補到最後,都逃不過靈台破碎,被主人棄如敝履的命運。
如今顏景好不容易有了新目標,若是成了,他便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趁著這次被帶出宗門,找機會從顏景手上逃出去。
不多時,顏景便走到了隊伍中間,隨著離那人越近,他便越是興奮。
然而他才剛伸出手想去拍那人的背影,可對方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在他的指尖即將接觸到肩膀的前一秒,躲瘟神似的猛然錯開了身體。
下一秒,男人轉過身,鷹隼般銳利的眸子鎖定在來人身上,語氣冰冷:“有事?”
看到那人的樣貌後,顏景目露驚豔,差點驚聲尖叫。
原本看著這人的背影,他就極為喜歡,本來想著若是臉沒那麼好看,隻要不到醜的地步,他也不是不可以為了這副精健碩的身材降低些要求。
可讓顏景沒想到的是,此人生不僅的一副俊美逼人的臉,就連轉身時所展現出來的冷漠性格都極對他的胃口。
世上美男雖多,但若是能輕易就攻略,實在沒什麼挑戰性。
就是要麵前這人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勢,最後依然拜倒在他的紗衣之下,那才讓人熱血沸騰。
合歡宗弟子具生了一張好臉,無論男女都十分愛美,身段勻稱,手段床技都是一等一的高明。
顏景作為合歡宗的少宗主,更為注重這一點,在外貌上給自己砸了不少靈丹妙藥,十分自信能夠拿的下麵前人。
就算今天被拒絕了,可距離秘境開啟還早,等進了城以後,他有的是時間與對方糾纏。
顏景最是知曉怎樣引起男人的興趣,他抿了抿唇瓣,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剛一張口,清甜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隻聽他軟聲道:“你好,我叫顏景。不知這位哥哥姓甚名誰,我方才一下飛舟便瞧見了哥哥英武不凡的背影,此時見到哥哥樣貌,更覺得一見如故,想與哥哥交個朋友。”
哇——!!!!
從他走到聞鈞身邊時,在場許多弟子便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此時此刻聽到這番話,震驚有之,嫌惡有之,但抱著看熱鬨的心態來看戲的人則更多。
合歡宗這個宗門,雖立派於中州,但其實在大多修士的眼中,也就比魔修好那麼一點兒。
畢竟這門派
() 雖然修得也是仙,經脈中流淌的也是靈氣,但他們隻塗快樂省事,所得到的修為基本都來自於采補爐鼎,少有人自己潛心修道。
且許多爐鼎的下場淒慘,是修士之間都知道的事。
也不是沒有人反對過這一殘忍的修煉方法,也正是因為這場反對才讓全大陸發現,成為合歡宗爐鼎的修士,竟然全部都是自願的。
可他們為何自願,有什麼利益驅使著他們自願,沒人想的通。
可受害人都說自己是自願的了,旁人也沒有理由再插手這件事。
自那之後,有關合歡宗爐鼎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雖然爐鼎是自願的,但卻並不妨礙其他修士對於這個宗門的不恥,中州大陸名門正派不計其數,可合歡宗撐死也隻能算個門派,以至於丹秋盛會上都見不到合歡宗的影子,所以許多年輕的小弟子對合歡宗知之甚少。
被合歡宗看上的人下場肯定不會太好,是所有修士心中的共識。
隻是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讓這顏少宗主一眼看上的,居然是那位一戰成名的渡月仙尊小徒弟,聞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