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結契大典(下)
—
今天是整個渡月宗最為熱鬨的一天。
結契大典順利完成,賓客們相約一同去到了玉鸞大殿之中,各自入席,推杯換盞。
以往他們要見玄燭尊者一麵難如登天,如今卻可與對方坐在同一座大殿中,甚至那人因為今天結契太過高興,隻要有人上前與他敬酒,都來者不拒。
渡月宗招待客人用的都是極品的瓊漿玉露,季蘭枝捏著杯子,聞著其中酒香,隻覺得清冽宜人。
雖然他從來沒喝過酒,但是現在身體變好了,喝一小杯應該也沒事吧?
方才有人要給他敬酒,被聞鈞擋了回去,自那之後便再沒人敢拿酒杯到他麵前來了。
但現在聞鈞正被人圍著敬酒,師尊也不在他身邊,沒人能管他!
季蘭枝摸了摸下巴,狐狸膽子大了起來,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此酒名為重山雪,用的是極北之地最為純淨的冰川水作為原料釀製而成,前幾日剛從雪原之下挖出來,喝進嘴裡沒有那種嗆人的酒味,反而泛著股清甜。
好喝!
趁著沒人管,季蘭枝小口小口抿完了一杯,又偷偷給自己續上了一杯。
一杯複一杯,那鎏銀酒壺中的重山雪就這樣被他一個人給喝完了。
聞鈞回來時,便見季蘭枝白皙的臉蛋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紅,一雙琉璃目呆呆愣愣沒有聚焦地盯著前方,手裡還拿著個已經空了的酒杯。
他心頭一跳,連忙放下手中杯子,大步流星走到了季蘭枝身邊:“師兄?”
聽到他的聲音,季蘭枝眨了眨眼睛,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扭過頭,水潤的眸子盯著麵前男人的臉,半晌才開口道:“你…”
聞鈞立刻抓緊了他的手。
季蘭枝:“你怎麼有三個頭,你是哪吒嗎?”
“……”聞鈞無奈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發熱的臉蛋,聲音柔和,像是在哄小朋友:“師兄,怎麼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把自己灌醉了?”
這句話有點長,季蘭枝卡殼的腦子頓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小小聲道:“沒醉,我隻是有點渴。”
“渴也不能喝這麼多…”聞鈞將他手中酒杯取走,溫聲道:“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回蒼雪居好不好?”
“蒼雪居…”季蘭枝愣愣地重複著他的話,忽然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小聲嘟囔:“嗯…不想呆在這兒了,好吵。”
聞鈞低低笑了一聲,大手托起他的囤絆,將人直接從位置上抱了起來。
四麵八方帶著探究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他二人身上,方才接天碑前兩人相擁,便已經足夠讓人震撼,此時在殿上也如此親密,看來…玄燭尊者果真是用情至深。
見他們似乎是要走,渡月仙尊抬步走了過來,看了眼聞鈞懷裡表情呆滯的季蘭枝,問道:“蘭枝這是…?”
“師兄喝醉了。”聞鈞無奈道:“師尊,我
便先帶師兄回蒼雪居了。()”
這個臭小子,一下沒看住就把自己喝成這樣。()”渡月仙尊搖搖頭,衝聞鈞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還好他喝的是重山雪,第二天倒是不會頭疼,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
聞鈞點頭稱是,隨後便在一群人視線的沐浴之下,抱著人離開了大殿。
他走的很穩,季蘭枝被他抱在懷裡沒有絲毫的難受,柔軟的臉蛋貼在對方的頸窩上,貼著貼著便鼓起嘴,在男人的脖頸上吹了口熱氣。
聞鈞腳步一頓,抬起手在師兄的辟穀上拍了兩下:“偷偷使什麼壞呢?”
換成以前在外頭被拍辟穀,季蘭枝早就炸毛了,但現在他喝的醉醺醺,被拍了也隻是嘿嘿傻笑了兩聲:“吹都不讓吹,小氣鬼。”
聞鈞聞言低笑了一聲:“讓吹,還讓親,師兄要不要再親一口?”
“親一口?”季蘭枝微微抬起臉,在男人頸窩處輕輕嗅了嗅,清淡凜冽的冷香縈繞在他的鼻間,是他最熟悉最喜歡的味道。
他重新將臉蛋貼了回去,嘟起嘴唇,吻在了對方頸側,甚至還大膽地伸出蛇煎,在那小片皮膚上湉了一下。
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從脖頸處傳遍了聞鈞全身,他抱著人的手一緊再緊,連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乖乖,光天化日之下占我便宜,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季蘭枝哼了一聲,不服氣似的又在他頸側重重吮吸了一口,聞鈞悶哼一聲,一個比膚色還要深的吻痕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自己的傑作,季蘭枝忍不住咧開嘴輕輕笑了一聲:“就親,有本事你親回來啊。”
“好…”
身下男人頓時加快了步子,走過玉鸞峰連接著素塵峰的鐵索橋,望著麵前近在咫尺的蒼雪居,嗓音喑啞:“這是乖乖自己說的,待會兒可彆反悔。”
……
吱呀——
房門剛被猛地推開,立刻又緊緊關上,啪嗒一聲落了鎖。
房間內光線昏暗,聞鈞也未曾點燈,而是快步走過屏風,來到了那張從魔域帶回來的大床邊,將懷中人一把放在了床上。
季蘭枝躺在床墊上還有些懵,剛準備說話,眼前人便欺身而上,扣住了他的後脖頸,火熱的醇蛇傾覆而上。
“唔嗯…!”
小醉鬼腦子本就暈暈乎乎,又被這樣突然地穩了上來,熱氣一路湧上大腦,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抵抗能力,眼神迷離四肢灘朊軟地被攏在懷裡挨了好一頓親。
也不知被男人捧著臉收了多少利息,季蘭枝嘴唇被鬆開時,他充滿了漿糊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微微張著唇,淚眼朦朧地盯著天花板,胸口起伏,不斷汲取著微涼的空氣。
“怎麼那麼笨?”聞鈞托著人的腰將他抱了起來,一邊細細密密地啄吻著師兄濡濕的眼角,一邊貼著他發熱的臉蛋,心疼道:“喝醉了就忘記怎麼換氣了,剛剛喘不過氣怎麼不推開我?”
季蘭枝抿著唇看他,呆呆地沒說話,沒
() 一會兒又摟著男人的脖子,靠過去主動含住了對方的嘴唇,含糊道:“好舒服,還要親…嗯唔…”
他總是這樣,一兩句話就能撩撥到自己。
聞鈞額上青筋直跳,一把鉗住了師兄尖尖的下巴,凶狠地吻他。
兩人穩著穩著便滾到了床榻上,原本挺括的禮服瞬間變得皺皺巴巴,聞鈞嫌棄這衣服礙事,又不想鬆開始終主動送上門散發著甜香的嘴唇,空閒的那隻手對著半空一握,少年聞鈞的身體便出現在了床邊。
分神之術能讓一個靈魂同時掌握兩具身體,“聞鈞”站在床邊,目光灼灼地以第三方視角看著床上與自己糾纏的師兄。
臉頰微紅,雙眸含水,清瘦的身軀能被自己輕而易舉的整個摟在懷裡,從這個視角望去,還能看見師兄因為泰過梳浮而蜷縮起來如白玉般的腳趾。
靈魂共感,幾乎是一瞬間,聞鈞與“聞鈞”便同時皂熱樂起來。
“聞鈞”眸色晦暗,慢慢爬上床榻,開始將自己與師兄身上的那惱人的禮服一件一件往下剝,正被聞鈞掠奪著呼吸的季蘭枝似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輕輕睜開了眼睛。
隔著一層模糊不清的水霧,他艱難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這一看,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兩個…怎麼會有兩個聞鈞?
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喝醉了酒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了,連回應聞鈞的親吻都忘了,呆呆地看著麵前這個給自己脫衣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