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監控你的一舉一動?”盧玥笙悄聲再問道。
“……”
“放心說,我在報道裡會給你用化名的。”她犯起了記者的職業病,一副不用擔心老大哥正看著你的自信眼神。
從白墨沒有阻止自己行為的那一刻起,盧玥笙就猜到了他默許了這次的采訪,自然是能放心大膽地跑到各處取材。
“算上在虛擬世界裡生活的十年,我今年大概也快五十了。”老頭子似乎是在得到了什麼許可以後,才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在鄉下初中畢業以後,就跑到了省城裡當服務員。那時候我一直在想,同樣是人,為什麼包間裡老板們一頓飯、一瓶酒的錢,就等於我乾一個月的工資。
上菜的時候,我跟他們的距離還不到五十厘米,但卻感覺是活在兩個世界。”
“不過當時心裡也隻是羨慕,希望有一天能走進那個世界,並沒有多少彆的想法。相比起老家乾農活的收入,我當服務員的工資其實算是很不錯了。
到後來燈紅酒綠的見多了以後,我有時也會想,如果將那些大老板的錢,通通都分到村裡窮人手裡的話,那好像也算是實現了‘共同富裕’?
……”
外表是老頭的中年人,似乎離題萬裡地說了一大堆,但盧玥笙並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樣子,依然是頗為認真地聽著。
“之後靈潮爆發,出現了好多飛天遁地的大人物,他們每次來餐廳吃飯,我走近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膽戰,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像在動物園裡喂獅子,還是沒有籠子隔著的那種。”
中年人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講述了自靈潮爆發以來,這十多年的感受。
他不是那百分之五的幸運兒,而是那百分之九十五的,像浮萍一樣無助的普通人。活在全部政治跟經濟權力都集中在超凡者手中的世界,生活一直頗為壓抑。
這番話引起了盧玥笙的強烈共鳴,她穿越到這個血脈世家超凡力量鎮壓一切的古代,偏偏自身卻是個凡人……還沒有外掛,隻能艱難求生。
“你說……你在虛擬世界裡生活了十年?”盧玥笙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情感,迅速將話題帶離。
“按照係統的說法,應該是叫模擬生活吧,地球上的所有東西,包括我那具不成器的身體,其實都還在改造當中。
然後我們的意識,就被傳輸到了一個虛擬世界,每天按著係統的安排生活,我也沒想到自己當年一個高中輟學的混子,居然還有一天要去折騰什麼線性代數。
十年呀!我重新撿起了小學數學、初中數學,然後一點一點地爬到了現在。”
中年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似乎這當中的學習,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當初就不該手賤,填什麼夢想是要當個搞建築的,我還以為是能賺大錢的包工頭,結果是苦逼的工程師……”
雖然他嘴裡說著後悔,但從中年人的眼神裡,盧玥笙依然是能讀出一絲按捺不住的喜悅。
“這應該是屬於自我實現層次的需求?”她回憶起很多年前學過的需求層次理論,“居然直接跳到了最高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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