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手正坐著幾個妃嬪,見了皇後喜愛阿寧,頓時又想到阿寧的出身與姿容,眼睛都亮了。
這是未來靖王妃的堂姐,是林家女啊。
打從十姑娘決定自家吃肉不給彆人喝湯之後,那林家一下子就成了有叫人紮小人兒又叫人萬眾矚目愛恨交織的人家兒。這被搶走了好婚事的自然仇恨林家,可是這想要往林家嫁娶的,那就覺得林家公子小姐的搶手了。
待想到阿寧自身的素質是那樣過硬,下方的幾個妃嬪都笑眯眯地看了阿寧幾眼,順便盤算自家娘家都有沒有年紀合適的子弟能婚配阿寧這個姑娘。
打從皇帝最近忙著討好皇後,天天都堅持跟皇後一塊兒吃飯,甚至還死皮賴臉要跟皇後睡一張床,這妃嬪們就都服□□後娘娘了。
這魅力得多大,才能叫皇帝陛下年輕溫柔的美人兒們都撇在一旁天天跟皇後膩在一起?
做戲?
天曉得太子都封了很久了,就算是想要做戲表達帝王對皇後太子的榮寵,這也太久了不是?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皇後自然是贏了。
“這位三姑娘當真當得起人中龍鳳四個字,真真兒難得的體麵姑娘。”下頭就有個妃嬪笑著對皇後說道,“臣妾倒是覺得這三姑娘與臣妾十分投緣,若往後臣妾想念三姑娘,就厚顏來娘娘宮中看她,娘娘可不要吝嗇不給人瞧啊。”打從趙妃乾出在京中豪門之中遍撒英雄帖這種蠢事之後,餘下的妃嬪就連要給外頭的本家女孩兒下個帖子都要權衡再三,唯恐叫皇後將自己當成與趙妃一路的貨色。
她隱隱帶著幾分奉承討好,皇後一向寬和,並不為難她,就對她微笑道,“你何時想她,就來本宮的宮中。”她就握著阿寧的手笑道,“你是林家姑娘,自然是本宮的晚輩,往後也得過來本宮的麵前走動才好。”
見阿寧笑著應了,她實在很喜歡阿寧的脾氣,就笑著對阿寧說道,“我記得當年元秀就與你極好?你們的脾氣倒是有幾分相似,難怪投緣。不過是你的性情更溫柔些。”
“如今做了姑嫂,越發是一段佳話了。”太子妃就笑著說道。
唐國公府手快,一把就撈著了一個林家四公子,看著那幾個妃嬪看向阿寧的濯濯的目光,太子妃就很得意了。
先下手為強,自己吃肉,做什麼給人喝湯?!
“三姐姐來了,娘娘的眼裡都沒我了。”阿妧就笑嘻嘻地趴在太子妃的身邊,她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覺得一點兒都沒有不好聞的氣味兒,這才敢往太子妃的麵前湊,見太子妃眼底帶了幾分疲倦,就關切地問道“娘娘怎麼看著休息得不好?不要太忙碌了,東宮事兒多我知道,可是娘娘也要保重身體才好。”見太子妃笑吟吟地看過來,她猶豫了一下,方才小聲兒問道,“陛下,陛下有沒有……”
“父皇跟太子說了,往後不會再管東宮之事。”見阿妧的眼睛亮了,太子妃就目光溫柔地摸摸阿妧的小腦袋。
她喜歡阿妧為自己說話,甚至不惜觸怒皇帝。
她也覺得這樣乾淨真摯的小姑娘,才配得上靖王。
“太子說,他記住你了。”見十姑娘笑嘻嘻地挺著小胸脯兒自己封了自己是英雄,巴巴兒地喝茶,太子妃就帶著幾分壞心眼兒地說道。
十姑娘頓時就噴了。
她怎麼覺得這句話仿佛是在記仇?
“我,我得罪了太子殿下,可都是為了娘娘您呀!”小姑娘可憐巴巴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小爪子就揪著太子妃的衣袖兒呆呆地央求道,“我是覺得太子殿下應該隻守著娘娘你一個,這隻怕是得罪了想要夜夜笙歌的太子殿下。娘娘,我就是那大大的忠良,萬萬不能因太子的不開心,往後扒皮做圍脖兒呀!”
沒有想到太子殿下是這樣的太子殿下,嘴上說著不要不要的,原來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
叫十姑娘壞了他的好事兒沒順勢撈著美人兒,往後尋個仇這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十姑娘的心特彆陰暗。
“我覺得太子這回是真記住你了。”太子妃見小姑娘在自己麵前裝模作樣地表演,又看了看她身後臉色鐵青的太子殿下,不由用同情的目光看住了阿妧。
阿妧卻依舊在喋喋不休,賣力誹謗太子殿下。
一轉眼,太子殿下本不是那麼英俊的臉已經成了鍋底。
因太子來了,為了避嫌,皇後麵前的妃嬪就都畢恭畢敬地告退,這宮裡一下子就空蕩了起來,阿妧正板著手指頭誹謗太子,就覺得身前身後都靜悄悄地一片,她渾身的皮毛兒都恨不能炸了炸,覺得身後冷氣就跟大雪山似的,緊張地回頭,卻正看見太子沉著臉看著自己。
她回頭控訴地看了陷害自己的太子妃一眼,見這沒良心的人已經笑得歪在了軟軟的墊子裡,就垂下了小腦袋。
“殿下饒命。”她拱著小爪子求饒。
“放心,他不敢把你怎麼樣。”靖王卻覺得自家小姑娘方才小鼻子小眼兒誹謗太子可愛極了,就滿不在乎地將阿妧圈在自己的手臂裡。
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親弟弟?
這是上輩子修來的討債鬼!
這一窩兩個都是!
這一回太子殿下算是深深地記住十姑娘了,阿妧傷心自己才抱上的金大腿這回隻怕要親腿把自己踹到天上去,抽噎了一下,回頭往一心護著自己的靖王懷裡鑽。
“還是殿下對我真心的好!”她美滋滋地翹著胖尾巴就在靖王的懷裡打滾兒。
太子就看著心滿意足垂頭親親小姑娘發頂的弟弟,真是沒有想到弟弟竟然喜歡的是這一款,哼了一聲,抬頭看了阿寧一眼,想到了什麼就對皇後說道,“阿琰正在外頭,說帶了山河來給母後請安。”
見皇後臉上露出幾分慈愛,顯然是聽見林琰來了的緣故,太子心裡也沒啥嫉妒的,反正都是自家堂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轉頭,看見一臉笑嘻嘻的林琰正帶著一個一身玄衣,黑色長靴,整個人一身兒黑的緊張青年進門。
見了那青年渾身漆黑的造型,太子愈發覺得心累了,隻覺得都是一群討債鬼。
既然已經長得黑,還穿黑衣做什麼?!
唯恐自己不能融入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