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快點放我們出去!聽到沒有!”
尖叫聲此起彼伏, 在空曠的原野上卻顯不出有多刺耳——無助絕望的叫聲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已經被狂野呼嘯的風卷走, 耳畔除了嗚咽而詭異的風聲以外, 什麼也沒有。
不知道是怎麼被拉進這個空間的。
剛剛幾個人吵著正凶正要打作一團兒的時候,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連耳旁的校園背景音都發生了變化, 眾人大驚失色下再次打量起周圍……原本擠滿了書桌椅子的教室已經不見,四周已經變成了一片沒有邊際的曠野平原。
平原是真的很平, 四周一望無際,隻有他們腳下坑坑窪窪的雜草地一直蔓延到遠方。
遠方是一條長長的、似乎將大地割裂了的河流。
其餘的就是鉛灰色、掛滿了濃密烏雲的天空和天幕之下,隱匿在遠處霧氣之下的山峰,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這就是全部的景象了。
“我們這到底是在哪啊?”人群中有人發出了疑問,聲音帶著絕望。
剛剛身處班級裡的人,算上三年級的五個男生, 他們班的兩名女生、趙曉光、唐稟以及剛剛因為睡覺而沒有離開教室的那名男同學, 一共十個人, 通通都被傳送到了這裡。
為什麼說是傳送呢,一開始大家一致認為是有人惡作劇,想要用什麼新型的高科技惡搞他們——雖然這裡的景象太逼真了, 所有人潛意識裡都覺得不可能是惡作劇——但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他們也隻能這樣認為。
直到幾個人在這個空曠的原野上不知走了多久, 四周還是大得摸不著邊際,也望不見儘頭……眾人才不得不相信, 他們這是到了另一個地方了,或者說……另一個空間。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這樣……”隊伍裡的兩名女生發出了崩潰的聲音,她們拿出手機來努力嘗試,可從來到這個鬼地方時起無論誰的手機都處於一種關機的狀態,手表也用不了,就好像是被某種強磁力乾涉一樣,機械手邊的指針從來這裡的那一刻就停住了。
“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女生崩潰的大哭聲被淹沒在滿上遍野的安靜和沉寂當中,一道好聽的男聲緊隨其後,突然響起。
站在原地的幾個人回頭望去,唐稟也跟著看過去,是之前出聲製止他們吵架的那名男同學。
男同學的名字叫成弘毅,且人如其名,長相不僅陽剛英俊,而且眉宇間還透著一股正氣,絕對是一副令人過目不忘的相貌。
可是很奇怪的,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多少關於成弘毅的信息。
因為記憶裡成弘毅的成績中規中矩,不好,但也不是最壞,起碼不是會讓老師每天指名道姓批評的那種差生。
而且他還很“老實”,似乎上課的時候從來都是在睡覺,還是有技巧的不會被老師發現的那種睡,沒有人發現他,沒有人能想起他,他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表和手機都不能用,你怎麼知道我們走了兩個小時了?”老雕的小弟之一沒好氣地說。
連唐稟都對成弘毅沒什麼印象,就更彆提三年級的學長們了。
在他們眼中成弘毅隻是一個普通的二年級路人甲而已。
沒想到成弘毅甩了甩手上淺藍色腕帶的手表,聲音淡定、態度似乎全然不想跟他計較地說:“電子表還可以看時間。”
眾人:“……”
眾人紛紛湊到成弘毅伸出的手臂前去看他的表。
……那不過是一塊簡陋的不能再low的電子表,表帶兒甚至是塑料製成的,有點像小孩兒的玩具。
但是確實還能用,按一下側麵的按鍵就有數字出現在屏幕上方——
13:27。
老雕看了看自己手腕上五位數的機械表——這還是去年過生日他爸送給他的成人禮——感覺仿佛受到了侮辱。
這時候,隻聽成弘毅說:“剛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表,是十一點三十八分,下課的時間是十一點二十,想來時間上應該沒有發生什麼扭曲……”
“你早就知道時間為什麼剛剛不告訴我們?”早就積攢了老大的火氣,老雕橫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隱瞞我們?說!這是不是你搞得鬼!”
唐稟見勢頭不對,連忙蹬蹬蹬地跑到了成弘毅身邊,用身體把他和老雕稍稍隔開了些許。
剛剛在班級裡的時候自己的處境其實很危險,要不是大哥大姐脾氣都爆一言不合就吵起來了,這名男同學的出聲製止又吸引了他們一部分火氣,自己可能早就被打了。
所以這也算是半個救命恩人。
自來到這個世界,確定了大家的通訊設施都無法使用時起,唐稟就跟其他人一起漫無目的地在這片荒野上行走,以期尋找到“教室的邊緣”,走出這場惡作劇。
雖然所有人都嚇壞了,剛剛那種你罵了我我就要打回去的小糾紛早就被拋到腦後,但毋庸置疑的,老雕和他的四個小弟,兩名女同學和趙曉光都是一夥兒的,唐稟就自動將這位自打到了這裡以後就沒怎麼再出聲的同學看成是自己夥兒的人。
也不能怪他這樣老母雞一樣地護著,實在是這位成同學總像是沒睡醒的樣子,說話比他還直還沒有分寸,看不出來現在老雕他們是八個人,對麵兒明顯是壓倒性的實力,而且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沒有老師沒有警察,三不管的地帶……
唐稟正要去勸架,沒想到麵對暴怒的老雕成弘毅的態度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他隻是語氣平淡地說:“剛來的時候我也無法肯定我的表是否能夠正常使用,也是觀察了這麼久才敢得出結論。如果隻能顯示數字而無法正常使用的話我說了也是徒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