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做事還怎麼樣?”她微微傾身,慢慢逼近。
“不許轉移話題,”溫竹抬起食指點著她的腦門兒把她往後推,“先跟我說說,怎麼就不鬨脾氣了?”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顧盼說著去抓他的手,抓了個空也不在意。她眨眨眼睛,壓低聲音笑得促狹:“大哥,你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我不鬨,你反而不高興?”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了。溫竹忽然間意識到了危險。他強作鎮定,冷哼一聲:“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心裡肯定在冒什麼鬼主意。”
草草地下個結論,他就要起身離開。顧盼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一轉身直接坐在他身側,扯著他的袖子不鬆手:“既然你對我這麼了解,那你說說,我三年前又是為什麼一夜之間就開始和你鬨氣?”
溫竹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是倉皇地逃出了客廳。
他正要上樓,就聽見王嬸兒猶疑的聲音:“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
停下腳步一回頭,他看見顧盼趴在沙發上笑得直不起腰。
吃早飯的時候,顧盼沒敢再說什麼,眼神也比較老實。張弛要有度是一回事,更主要是怕他進一步受了刺激會消化不良。
安分起來的小壞蛋,讓溫竹暗自鬆了一口氣,並且心存僥幸地自欺欺人,剛才不過是這丫頭的惡作劇。
自我安慰,假裝騙過了自己。早餐結束後,他總算恢複了良好的心態,能以一個正常的態度來麵對顧盼:“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對於他的鴕鳥心態,顧盼根本不當回事兒。不著急,種子已經種下了,總得給點兒時間。她若無其事地拆開禮物盒,看見裡麵的翡翠鐲子,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
顧氏集團實力雄厚,她作為顧家的大小姐,自然不缺一隻翡翠鐲子,讓她動容的,是其中的心意。
小巧的貴妃鐲,條形略窄,均勻流淌著柔和的淡紫色,潤澤盈透。同樣的水種,論實際價值,紫翡,尤其是淡色的紫翡,當然比不上正紫、陽綠,更不要比罕見的帝王綠,但卻是她的心頭好。尤其是顏色這麼勻稱看不出絲毫濃淡過度的,真找起來,不會比那些更加珍貴的更省事。
更何況……他生性嚴謹,縱然現在代她打理顧氏,不是他的,他也不會貪圖一分。他自己的公司雖然發展勢頭不錯,但畢竟才剛起步,正是燒錢的時候。這麼一隻價值不菲的鐲子,對他來說算不上負擔,也絕對不輕鬆就是了。
看到顧盼開心,溫竹臉上閃過笑意,又有些遺憾:“十八歲生日,應該給你辦個盛大的成年禮的,你偏偏……”
“辦成年禮乾什麼!”顧盼放下鐲子,不高興地瞥他一眼,嗔怪道,“閒著沒事兒,就為把一群不知所謂心思不純的人弄到身邊,聽他們拐彎抹角說三道四,挑撥咱們之間的感情嗎?”
說起這個,顧盼就想撇嘴。
五年前,爺爺忽然間病危。顧氏群龍無首,競爭對手虎視眈眈,那形勢說是風雨飄搖都是輕的。那會兒她才十三歲,彆說沒有穿越前的記憶,就是有,也沒辦法取得集團內
部和股民們的信任。要不是溫竹放棄學業從國外回來,臨危受任穩住局勢,說不準她早就睡橋洞去了,哪兒有現在的高床軟枕錦衣玉食?
這幾年,顧氏非但沒有走下坡路,反而蒸蒸日上,難道是她這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的功勞嗎?還不是溫竹在耗費心血。
那些人在溫竹身上討不了便宜,就在她身上使勁兒。兩隻眼隻看到溫竹姓溫不姓顧,以己度人就覺得溫竹肯定想謀奪顧氏,覺得她對溫竹心懷戒備,一有機會就煽風點火,隻等著他倆爭起來好從中奪利。自作聰明的跳梁小醜,打量著彆人都是傻X呢!
平時也就算了,場麵上的應酬來往躲不開,乾什麼要在過生日的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索性就任性一次。
溫竹也無奈地苦笑。心懷叵測的人,顧盼身邊有,溫竹身邊還能少嗎?正因如此,她言語間那理所當然的親近與信賴,才讓他心裡一暖。然後,他又生出愧疚:“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讓你受委屈了。”
堂堂顧氏集團的繼承人,十八歲生日連成人禮都沒有辦,可不是太委屈了嘛。
顧盼定定地看了溫竹幾秒鐘,心裡忍不住歎氣。這個傻子呦!他自個兒受了多少風言風語陰暗猜測從來不提,這會兒倒在意起這點小事來了。
“有你和我在一起,我可沒覺得有什麼好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