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剛才,你和她說把她當妹妹,她告訴你沒有血緣關係;你和她說她還小,不懂感情隻是想岔了,她能直接給你扯到法定結婚年齡上。溫竹可以確定,哪怕是直接和她說不喜歡她,她也能麵不改色地回答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更加棘手的是,這丫頭狡猾得厲害,她什麼意思都表達清楚了,卻又什麼明確的話都沒說。你要是敢什麼都不考慮直截了當地拒絕,她就敢反過來扣你一個“心思齷齪”的黑鍋,然後假借“兄妹”名義繼續對你步步緊逼——兄妹之間關係親近那不是理所當然嗎?
溫竹越想越覺地心累,深刻理解到什麼叫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後悔。與其說是後悔,倒不如說是深深地愧疚。他比顧盼大了七歲,她不懂,他卻早該意識到這方麵的問題。歸根究底,是他先沒有及時劃開界限,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從白天頭疼晚
上,又整整琢磨了一宿,直到該去公司了,也沒想出什麼結果。
坐在辦公室裡簽了兩份文件,溫竹心煩意亂地放下筆,捏了捏眉心,總算做出了決定。他把助理叫了進來:“訂上京的機票,我得親自去一趟,要快。”
上京?上京那個項目沒出問題啊,怎麼忽然間……看總裁明顯心情不佳,張特助也不敢多問。
“等一下,”溫竹想了一下,又把人叫回來,“你找人把我在錦繡苑那套公寓收拾出來,這是鑰匙。”
不必要的出差,又要打掃房子,怎麼像是在躲什麼人?張特助接過鑰匙,心裡充滿了疑惑。
等張特助出去,溫竹第無數次苦笑歎氣。不管怎麼說,不要見麵隔開一段時間,應該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了。
日上三竿,顧盼才慵懶地打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昨天她查了一些資料,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想法,晚上躺在床上就睡不著了。從穿越前到現在,她也搞不懂為什麼靈感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迸發,反正該熬夜的時候就得熬。直到天色蒙蒙亮,她才困倦地爬上床。
這會兒,時針已經超過了九,溫竹應該早已經到公司了。
她站在陽台上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琢磨著心上人的想法:今天,他會是加班,還是出差?總歸是不會回來住的。然後,再過幾天,他大概會搬出去。
她這麼想著,就忍不住笑。
溫竹是個有責任感重感情的人,這會兒大概已經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的頭上,正愧疚不已了吧。他越怕傷害到她,投鼠忌器,就越沒辦法快刀斬亂麻。
她一天沒挑到主動把話挑明了,他一天就沒辦法來拒絕,住在一起朝夕相處,他又躲不過她一點點地侵襲,除了躲,還能怎麼辦呢?
隻可惜,這辦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隻要他還在顧氏集團,隻要她想,她還能找不到他?
其實,即便他現在明確地拒絕了她,除非他能離開顧氏和她徹底切割再無瓜葛,那早晚還得乖乖跳回到她挖的坑裡——以他的性格,他要離開顧氏,絕不可能丟下一大攤子自己一走了之,一定得先把她這個顧家大小姐教出來,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
至於說,他會不會和彆人結婚?一兩年內是沒可能的。不說他得顧忌著結婚對於顧氏集團穩定性的影響,他也不是那種為了躲避就匆匆忙忙步入婚姻的人。更何況,她也不會給他機會,讓他找彆人談情說愛的。
方方麵麵想了一遍,顧盼忍不住想罵自己太心黑。攤上自己這麼個“妹妹”,溫竹也是慘挺可憐啊。
這叫什麼來著?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她假惺惺地歎了口氣,毫無誠意地同情了溫竹一秒鐘,然後雙手呈爪,做了個餓狼捕食的姿勢,眉開眼笑。:,,,